现得少了,姜行也不怎么往外跑了,傅乘风心里生了些许的没由头的庆幸之感。只是这庆幸之感没持续多久,便被惶惶不安取代了。
姜行的词已经写好、修改好,就差顾西沉的曲子,所以这几天倒也没什么,只是傅乘风见他乖乖坐在教室里,便趁着课间很是耐心、详尽地给姜行梳理一遍课上的知识。姜行听得没什么障碍,甚至在这么久以来傅乘风的帮助下,他学起来已经容易了很多,可偏偏在这个他心“另有所属”的时候,傅乘风的所有耐心、帮助,都让他受之有愧,心中不安。
就在周二的那个上午,姜行见着傅乘风又把他记得笔记本拿去看,脸都苦成了一团,他嘴唇哆嗦了一下说:“你以后别给我辅导了吧,其实你给我再多的帮助,我还是有个瓶颈,我当初连高中都上不了,就算有再多的事在人为,我那脑子就摆在那儿,再怎么努力都是有个天花板的,我不像你,我可能真的不是学习的料子,与其在这条路上死磕,还不如早点放弃,也省得浪费你的时间……”
那一瞬傅乘风想到的是什么呢?他想到的是姜行最初住到他家里时,为了避免让自己难堪、不适,姜行总是想让他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你给我我没有的,我也给你你没有的”,可他傅乘风几乎什么都没有,他能给他什么呢?
他有什么呢,他不如陆添那样善于言谈风趣好相处,不如白玉那样有才又有个性,也不如那个顾西沉拉得一手好琴又和姜行性情相合。听说那个顾西沉在学吉他,姜行其实就算不说,他也能大致猜到,大概也是喜欢上吉他了吧,顾西沉是学音乐的,他能教给姜行很多。
而他呢,他有的只是从小到大被人说到腻味的“好脑子”,他能给他的,只有让他的学习再轻松一些,让他在看到成绩进步时脸上有愉快的笑容。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可是,这么久的相处之后,他唯一能给的这点东西,姜行也不要了。
傅乘风的心中甚至冒出了一个让他浑身冰冷的念头,姜行不想再要自己的帮助,是不是,已经不想留在这里了呢。家里的事情,他总是避免让姜行费心,可是姜行总会替他分担,他是不是觉得不能再替他分担了,所有才不愿意让自己教他功课了呢。
尽管他的心里,比谁都明白,姜行根本不会去计较这种事情,可是这让他恐惧的念头却像野草一样在心底疯长。他知道自己太患得患失了,可是难以遏制。
那短短的几日,傅乘风就像在等待宣判,只等姜行一声令下,给自己宣判死刑。
接下来的周六,姜行再一次去了顾西沉家,傅乘风的心如同坠入深渊。
他想着,他可以做些什么吗,做些其他的事情,其他的,也许可以让姜行留下的事情。
他一夜无眠,近乎麻木地等待着第二天的黎明。
☆、48
姜行和顾西沉在一班门口告别,他一踏进教室,就见傅乘风目光灼灼得看着他,姜行看了看手表,嗯,没迟到。
英语考试前是早读课,往常这时候,傅乘风已经开始给姜行勾画这一周知识点中的易考点了,这会儿却直挺挺地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行哇啦啦背单词背得很欢快,忽然听到傅乘风说:“今天下午你还要去找你那个朋友么?”
“我妈今天过来。”
“哦……你今天回去么?”
“……回的……怎么了?”
“没怎么,你回去等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哦,好的。今天你想吃些啥,我去超市买菜。”
傅乘风摇摇头,“我回来的时候带就是了……你,如果不想学习,想做其他的事情,其实可以和我说的。”
听罢姜行心中咯噔一声。
姜妈老早在寝室等着了,寝室里还有叶子宣的妈妈带了家里做的饭菜来看望他。姜妈替他把被子晒了,正在整理着他冬天的衣服准备带回去。
“行行啊,我记得开学我给你装了套深蓝色的秋衣秋裤的,有些厚实的,你放哪儿了,我怎么老找不到,还有你冬天的衣服就这么点儿啊,怎么没多带一些……”
正在吃着家中手包馄饨的叶子宣、很是幸灾乐祸地对着姜行挤眉弄眼了一番,姜行头皮一阵发麻,那套他放在傅乘风家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您记错了吧……”
“是吗?人老了,记性就是不好了……”
姜妈有五十多了,但整个人看起来很年轻很有Jing神,看起来也差不多四十岁的样子,身体好,脾气好,心好,生活好,记性也好,就是生了个有瞒天过海之超能力的狗胆包天的儿子。
“跟你说了,牙膏牙刷漱口杯用了之后都要用水冲一冲的,你看看你,怎么连牙膏上都积了灰哦,这么大人了,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还让我别来别来呢,你这个样子哪像能自己处理的……”
姜行的心脏都跳到嗓子眼儿了,说实话,最近他有些浮躁,注意力也不太集中,之前这些伪装的细节他都是仔细仔细再仔细的,但今天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