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上学放学、傅乘风做菜洗碗、偶尔忙碌时允许姜行搭把手,晚上傅乘风出去姜行定好两点的闹钟把被窝捂暖等他回来,然后在紧锣密鼓的期末备考中,高一的上半学期就这样结束了。
全班都喜笑颜开地收拾着书桌,独独学霸和学渣这对同桌俩,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满面愁容。
有些未雨绸缪的,已经把大部分书带回家了,现在只需要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开始聊胜于无的假期。而姜行磨磨蹭蹭地收拾着书包,把门外站着的姜老爹等得直冒火。
“唉,一点也不想放假。我的衣服就先放你家了,你自己也别太辛苦了,对了你给我个固定有空的时间,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靠,这玩意儿忘记还给顾西沉了!”
姜行翻出那张深藏于抽屉里的“赵敏”的校园卡,不禁瞪直了眼睛。自从“走红”风波之后,他和顾西沉也是碰过好几次,可每次碰面除了在勾搭女同学,就是勾引女同学,而这张校园卡的背面更是印证了其登徒子本性——“美女,吾乃24班顾西沉,1xxxxxxxxxx,欢迎找我玩哟~”
姜行是服了这“见义勇为赠胸卡”的大爷,把卡片塞进了书包里,他五岁大的侄子等得不耐烦,已经擅自跑进了教室,哼哧哼哧替他捧了一沓书出去。
姜行只好加快速度,一步三回头地和傅乘风告别了。
寒假正式开启,傅乘风回到家,看着明明是那样狭小的二十多平的空间,却有种奇怪的空旷感,他这才恍然发觉,原来仅仅是这样短短的时日,自己就适应了另一个相识不过数月的少年的存在。
他走出门,院门外横着的晾衣绳上,几件陈旧的衣物中,有条白色的小裤衩在风里微微起落着,落日的余晖越过云彩,越过房屋,在那上面铺了一层金色的细绒。
晒干了,该收回去了。
☆、37
过了年姜妈准备了各种礼物要给刘海洲送过去,感谢他把自家蠢儿子拉拔到了及格分和优秀分的中位数处,这急坏了“乱臣贼子”姜行。在学校时他是想破了脑袋避免他家长和刘海洲见面,可这到了送红包的紧要关头,再怎么阻挠也是挡不了了。
他苦大仇深、形容猥琐地跟在他爸妈身后,心想这次回家少不了鞋底子炖rou了。结果他爹和刘海洲把酒言欢,刘海洲仿佛早忘了他走读的事情,一个劲儿地夸:“姜行这孩子不错,成绩虽然和尖子生还有些(da)许(da)的差距,但一个人更重要的是他的为人处世,成绩不过是一个人万千属性里只能影响其选择,而无法决定他整个人骨骼的塑造。”刘海洲虽然是一介数学老师,可是尤其钟爱语文那一套的事,说出来的话把姜父听得一愣一愣的。
刘海洲的丫头在读初中,这会儿一直在偷瞄姜行,已经脑补了各种版本的“和爸爸的学生谈恋爱”的开春大戏。
姜行丝毫没有感受到在对面扑通扑通跳着的少女心,他的小心肝儿一直悬着,就怕刘海洲醉过了头,一个不经意把“姜行已经走读”的事情给秃噜出来。
“小姜能有这么大进步,其实没我什么功劳,一来是他自己上进,开学没多久就申请和我们第一名同桌了,二来,也是他那位同桌,自己学习好不说,还能将同学辅导好。
所以我说小姜不错啊,他俩没同桌之前,我们班的学生真的是没人会主动接近他呀,那孩子家里条件不好,性格也有些古怪,当然衣食更加是没法和人比了,也就姜行这孩子愿意主动亲近他,关心帮助他……”
刘海洲酒量不咋地,但姜爹那可是海量,听对方眯着眼扯了一通,对儿子甚是满意,他是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深知圆滑和表面功夫之理,见惯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曾看不起的没准若干年后就反过来看不起你”。
他嫌弃儿子成绩不好,但在姜行那无师自通的处世哲学上倒是深感欣慰。只可惜他是不知道,他这傻儿子“圆滑”到听了不中听的冒火,撩袖子就能干架,也不知道,他这傻儿子对他同桌好,其实本来就是他自个儿想对人家好啊,掏心掏肺、“不择手段”地想啊,什么处世哲学还不知道在哪个石头里藏着呢。
初一去他祖父家,初二拜访亲友,初三家里便不断有人来窜门送礼了。姜行被他爸揪出卧室问候了数不清的“叔叔伯伯”,烦得冒烟,趁着他爸没注意,背着书包溜了出去。去逛了趟商场,出来时提着两个硕大的袋子。
到傅乘风家时三点多,才大年初三南城区比起雾城主城区要冷清了许多。姜行把东西放在门口,去晁英家扒拉着看了看,没人在家,兴许也是走亲戚去了。
已经立春了,但雾城还是那样的冷。姜行不想和傅齐刚打招呼,也就没吱声,把东西提到了没有锁的厨房。傅家四把钥匙,他们兄妹俩各一把,来帮忙照顾傅齐刚的婶子有一把,还有一把在晁英那边,他们放学晚,天黑早,便是晁英给他们收的衣服。
姜行身上冒出来的酸味差点能给厨房消毒了。
傅乘风中午还在中餐厅兼职,上午下午给初中生补习,他得等到天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