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右手握成拳状,殷红的血ye自指缝间连续不断地流出,可见其用的气劲之大。
他轻轻嗤笑一声:“可我……不信。”
“即使那魔头通过夺舍…用你的身体四处作恶,灭了无数门派更是杀了……楚怀袖。杀了楚怀袖!!!”
魏明流的左手用力地握紧一夕剑,青筋一根一根地炸起,而他的目色却依旧平静,他静静地凝视眼前这具身躯,仿佛想要看穿其灵魂。
“魏若无,我已经无法分辨,这到底是我的直觉,还是我不想去相信事实……一直在自欺欺人!”
他再次垂眸,强自牵起一抹笑意:“你曾说我魏明流眼中从来没有过天下苍生,可算是凉薄冷血至极之人!与你算是云泥之别……”
凤夙的手微微动了动,他双眸紧紧地盯住魏明流,见他没有发现丝毫破绽,这才缓缓地又动了。
然而,不知道怎的,凤夙突兀的察觉自己的手僵了一下,仿佛由大脑控制着的神经中枢突然被不可查的力量屏蔽了。
只是因为,他听见眼前面无血色的白衣人轻声唤道:“魏若无。”
“魏若无。”
“魏若无”
就像一个人在寂静的夜里已经无数次的呢喃着这个人的名字。在痛到极致忍而不能之时,只有魏若无三字,才是最好的解法。
凤夙的杀意被隔绝在这三个字的轻喊里。
“你可知,我其实……”
声音越发低不可闻,那最重要的几个字无声的消亡在了浩大的雨幕之间。
“我是多么深爱着你啊……”
也罢,就这样结束吧。
这份情,从来便没有出场的必要与资格。
魏明流勾起唇角,徐徐露出一个黯然而决绝的微笑来。
最后悔的、最懊恼的是,拼劲全力仍然做不到保护好他。
抱歉,魏若无。
白衣剑客抬眼注视着剑尖所指的红发魔头,眼中尽是不可磨灭的思念缱绻,以及至死不渝的温柔。
“魏若无…我始终不信你已离开,你助我相信,可否?”
——哐嘡!——
自魏明流眼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温暖与解脱的光芒,他一点一点地松开手,这柄撼天动地的古剑一夕,终是如废铁一般,被它的主人轻易的丢弃在地。
同时双膝跪地,他立即点了凤夙周身几处大xue,将那个天下人憎恨唾弃的魔头的身体轻轻拥入怀中。
他轻轻闭上眼,用冰冷的脸贴上对方的脸。
用鼻尖轻轻触及对方的高挺的鼻梁,而后含糊地轻笑一声,用自己冰凉的唇狠狠朝着对方的嘴唇印了上去。
很凉的触感。
就如同魏若无这个人,冷心冷情,不会因任何外物而惑。
魏明流闭着眼,沾满雨水的睫毛因为心绪的苦涩而颤动不已。
至少,这最后一次,让他……
魏明流心下苦涩至极,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凝滞。
他嘴唇微张,轻轻含住魏若无的下嘴唇,时而舔吮时而慢慢的轻咬。
辗转厮磨、相濡以沫。
在他的脑海里,魏若无还是当年那样,用幽深而温和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又时而怒于他的不争,时而冷漠严肃、皱紧眉头,无奈地看着自己。
而不是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若是爱上这个人是错的话,魏明流自认他的爱决计没有为对方造成丝毫损失与代价。
他自认,不曾因为自身感情连累对方。
可自他逼不得已手握一夕剑的那天起……一切都变了。
变得最快的,便是魏若无。
从前魏若无虽寡言又严肃,却根本比不上之后的冷漠沉寂,就如同一柄纯粹的杀伐冷厉之兵,几乎失去了人的气息。
“我爱你。”魏明流有些微的哽咽,随即双眼睁开,眼眶发红,狠戾地凝视着他怀中不能动弹的男人,一手扣住对方的下颌,角度微微倾斜,狠狠就着那因制止对方下颌而不自觉张开的些微缝隙,深深地吻了下去。
柔软灵巧的舌固执的在对方的领域里细细地探索着,轻轻地扫过几乎包括空气在内的对方口腔的每一寸领地。再勾挑起对方的舌头,用力舔吮。
一种酥麻感自相触的唇舌蔓延开来,一直延续到了心尖。
就像成功的让自己的气息入侵沾染进对方的灵魂深处一样。
不要忘记我。
他分明想这么说。却一直在做与自己内心渴望极度违背的事情。
只是为了让这个人活着,而且好好的活着。
魏明流不自禁地窒息起来——他的口腔、他的鼻子都能深深地感触到属于那人独有的味道。
令他迷醉而不可自拔的味道。
他微微后撤,以极其靠近的距离凝视着被他粗鲁侵犯得唇角殷红的人,微微叹息道:
“魏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