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忙拽开糯糯:“你爹病着呢,别闹他了。”
糯糯哼哼着不满意,她是个爱玩的孩子,如今天气热了,身上厚重的棉衣卸下了,整个人轻便了,她就如同个猴子似的,一蹦三跳恨不得天天玩呢!
“孟姑姑病着,爹爹怎么也病着!昨天爹爹分明还练了拳!”
糯糯这么说,阿烟倒是没在意,两岁半的小nai娃,她一向分不清日子,昨天的事儿是昨天,前天的事儿也是昨天,一个月前的事儿也是昨天。是以阿烟以为糯糯提的是几个月前萧正峰没打仗前的事儿呢,当下还笑着道:
“难为你小小年纪还记得以前的事儿。”
回头还对萧正峰说:“糯糯记性好得很,以后让她好好读书,也进书院。”
萧正峰对着糯糯,黑着脸,嘘了下。
糯糯眨眨眼睛,歪头不说话。
萧正峰这边笑而不语,阿烟却又想起孟聆凤来:
“最近这些日子忙着你的事儿,我竟然没抽出时间来看看她去,也实在是对不住她。趁着今日有时间,我先过去孟府看看吧。”
糯糯认真地点头:“是啊,娘,你去吧,到了那里,你可要对孟姑姑说糯糯可想她了!”
阿烟不解:“你平日里整天想着你孟姑姑,这一次不和娘一起过去看看?”
糯糯摇头又摆手:“不去不去,娘去看孟姑姑,我在家里陪爹!”
阿烟听她这么说,只当她小小年纪一片孝心,也没当这回事,便收拾了下东西,拿了命人早已准备下的礼品,备了轿子,径自去了孟府。
原来孟聆凤这一次受的伤不轻,而且是伤在头部,颇养了一阵,最近才见好。
这一段岐山孟家的人也有过来看她的,颇为心疼这个女儿,又念叨她一番。岐山孟家在燕京城的人也派了一个表姐亲自过来看着她,后来见成洑溪对她照料得颇为周到,这才算放心了。
当阿烟走进孟府的时候,却发现不太对劲,孟家的正屋里,真是一片鸡飞狗跳,喊打喊杀的声音,这知道的当这里是孟府主屋,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血腥的沙场呢。
阿烟愣了下,招过来一旁引路的侍女:“这是怎么了?”
按说自己过来,成洑溪一般也会亲自来接的,今日不但不管,反而是好一番闹腾。
侍女面有难色,咳了下,慌忙摇头道:“婢子也不知呢!”
这侍女五大三粗的模样,看着也不像是灵泛的,反而带着一股子憨厚。
这可真是什么样的人家出什么样的侍女,这位侍女怕是连自己府里荼白的机灵都没有半分。
阿烟也习惯了,点了点头,径自走进正屋。
谁知道一进去,便见一个枕头飞过来,幸好身边的齐纨机灵,忙起身去挡,总算挡住了那枕头。即便如此,主仆几人都惊了一跳。待睁眼细看的时候,却见屋子里乱作一团,各样物事四散都是,空中飘舞着鸡毛棉絮等,还有破碎的酒坛子四散各处,散发出阵阵清冽的酒香。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但见孟聆凤两手叉腰,站在一个桌子上,挑眉傲然冷道:
“成洑溪你这个骗子!当初是怎么骗我来着,我呸!说什么我对你一见钟情,简直是胡说八道!”
成洑溪此时已经吓得躲到了床底下,翘着头往外面看,正看着,恰见一个花瓶飞过来,他慌忙躲进去了!
孟聆凤怒极:“你竟然还敢躲?”
说着这话,一把拔出旁边的大刀,挥舞着就要去砍床。
阿烟看得目瞪口呆,忙上前一步:“聆凤,不可!”
孟聆凤这才看到阿烟,她哼了一声,委屈地控诉道:“嫂嫂,你和萧大哥也帮着这个骗子哄我!”
阿烟一脸无辜,狡辩道:“哪里曾哄你的,当初你跟着成洑溪去了岐山,等你们回来,已经成亲了,我们这外人自然不知道其中事儿,只当成洑溪说得没错,你们已经一见钟情了呢。”
至于他们根本没圆房的事儿,至于他们到底签订了什么协议,她和萧正峰是真的真的不知道啊!
孟聆凤想想这个,也觉得自己好像冤枉了好人,不过到底憋屈,一腔怒火再次冲着成洑溪发过去:
“这简直是天底下第一号的大骗子,竟然敢骗我!”
成洑溪见来了一个阿烟,顿时觉得好像有了点依仗,趴在床底下狡辩道:
“聆凤,你也不能这么冤枉我啊,我骗你什么了?”
孟聆凤一听成洑溪说话,气更大了,冲过去指着他骂道:“你骗了我的感情,骗了我的清白!”
成洑溪轻轻“呸”了一声:“既是夫妻,你的感情和清白都该是我的,连你人都是我的,哪里算是骗呢。”
孟聆凤气得眼冒金星:“你你你,你还敢狡辩!”
说着这话,一把大刀已经铿地一声砍在了床边上,顿时那张床塌下去半截子。
成洑溪吓得大声叫唤,一边叫唤一边道:“夫人饶命啊,为夫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