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跪下,“神君,小仙带着小神君来了。”
江楼未动,扫了篮子一眼,“不可能。”
“是真的,若不是感觉到小神君的气息,小仙也不敢把孩子带过来。”
江楼挑开盖在篮子上的白布,里面的婴孩被雨声风声惊喜,哇哇大哭,而手里还握着一支白玉簪子。
他脸色大变,提着篮子便走,很快消失在风雨中。
墓地,成片的狼尾草被狂风压得抬不起腰肢,婴儿的啼哭声由远到近,江楼恶狠狠的盯着无字墓碑。
“出来!”
他将墓碑推倒,爬开土堆,将里面用于设立衣冠冢的衣帽手势全部都揪出来丢掉。
孩子怎么可能还会活着!他亲眼看着那个女人痛苦的神情以及蜿蜒的鲜血,为了报复,她亲手把孩子杀了,就为了让他痛苦。
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可笑,流着妖怪血的孩子,他巴不得一并除去。
将哭闹的婴孩从篮里抓出来,白玉簪划破孩子的手,孩子哇哇大哭,他却震惊不已。
这孩子,是凡人。
“妖怪最是伪善,这里面一定有其他Yin谋。”他来回踱步,那一声声啼哭声却一直在提醒他,不会错的,这是个凡人。
忽的,他像发了疯般质问着石碑:“你不是说要互不相欠!不是亲手杀了这个孩子!妖怪最是伪善,我就不该相信!”他指着石碑的手在颤抖,咬着牙槽,“我就不该相信!”
“江楼!”江丞在屋内睡觉,忽然听得耳边有人急切道:“快到墓园去,晚了会出人命。”
他本来不信怪力乱神之说,但也觉得心里难以平静,再加上外头风雨声不止,风雨摇晃树木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是坐不住,喊起下人要了辆马车便往墓地敢去,阻止了快要发疯的江楼。
那个孩子被带回江家,江氏和两个小妾十分欢喜,给孩子换好衣服,“是个男孩子,长得倒是和小九有些相似。”
外厅,江丞担胞弟又做出那杀婴的事,严厉的重申,“不管你和九婴如何,这孩子是江家的香火,就不会让你乱来。”
江楼浑身shi透,神色难得颓废,“不会的。”
他不会再下手,那是个凡人,不是妖怪。
小孩子取名为江信遇,江丞让所有人都喊小公子,但是却从不说孩子的由来,下人们私底下议论纷纷的,但在明面上都不敢提。
五年之后,江信遇长得越来越像九婴,有时候连江氏都忍不住感慨,看到这孩子就感觉九婴似乎还在江家似得。
在江家人人都宠着江信遇,可怜他没娘,江丞对他甚至比对江信谣还要好上几分,造就了江信遇骄纵奢侈,脾气暴躁,在外头横行霸道,随意欺负邻里的孩子,将邻里晒好的rou干丢进粪池里,故意把失明老叟的拐杖抢走,沿街钻着女人的裙子打趣。
每每到这个时候,江丞想要管教,江楼都会说一句,“横竖不会比妖怪坏。”
他不常见江信遇,一日被江氏偶然提起是不是因为九婴的缘故才不肯见江信遇,他便又故意日日把江信遇招到房间里,也不斥责,就仍凭这孩子胡闹,一个时辰后便让孩子离开,周而复始。
第56章 儿子
当孩子长到十岁的时候更是无法无天,一日竟将江信谣推进米缸里,掐着江信谣的脖子不让他动弹,江信谣活活被闷死。
天大的噩耗让江氏一蹶不振,当天晚上哭得死去活来,江丞心痛不已,但又无法让江信遇偿命,一夜白了头。
江楼第一次打了江信遇,江信遇躺在地上打滚,用那双越来越像九婴的眼睛望着他,那一刻江楼明白,面前这人是来讨债的,讨九婴死于火海的债。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梦见那个女人,成亲之时,她大咧咧的从正门走进来,他牵着那人的手拜了堂,两人还磕到了额头,进洞房的时候他紧张得有些同手同脚,回头一看,她也是。
醒来后,他发了大脾气,仿佛梦见那个女人是莫大的耻辱。他可以控制清醒的时候不去想她,恨着她,但是却不能控制梦。
江信谣死后,刚过百日,下人找不到江氏,到墓地一看,她已经吊死在墓地旁边的树上。
半年不到死了两人,竟是江家萧条的开始。
江信遇越发放肆,公然殴打县令,被路过的知府撞见,命人把江信遇抓起来,江家花了好大一笔钱才平息此事。
而江信遇又交上一群狐朋狗友,每日挥洒千金,日夜泡在青楼之中,染上花柳病不说,还赌博成瘾,四五年间,江家已经败得差不多了。只有邻里在吃饭间讨论江家昔日亭台阁楼连绵不绝,一到夜晚打起的灯笼能够照亮半边天空的盛状。
江信遇20岁的时候江家给他娶了媳妇,本来以为这会收心了,没想江信遇暴躁成性,吃喝嫖赌样样不除,因为妻子多说了一句,竟然将已经怀有8个月身孕的女人打至流产,产婆来的时候,掏出的孩子都是血淋淋的,已经成型。
江丞要将他赶出家门,江楼却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