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颠手里的白玉簪,丢在地上,那人送的东西,不要也罢。
“江公子,戏看够了,还不出来?”
江楼从树后走出,嫌恶的看了一眼狼Jing的尸体。
“我和你好歹也有一年多的夫妻情分,你却在树后等着看我被咬死夺内丹,真是狠心。”
“妖怪也配让人同情?”江楼嗤之以鼻,信步向她走去,停在白玉簪前,踢掉了簪子。
九婴心也跟着一震,咬着唇不说话。
江楼居高临下看着狼狈的女人,用扇柄挑起她下巴,俯身看着,似乎以她的狼狈为乐。
狂风皱起,地上沙飞舞,瞬间迷了他的眼睛,等再张眼,人已经不见。
他盯着地上蜿蜒的血迹,怒气不可抑制。
又一次!又一次被那妖怪戏耍!
划破手掌,粘稠的血ye落到土地上,土地无法承受恩泽,从地底深处传来震动。
风停树止,月亮被云层遮住,天上星辰却大放异彩,宛如白昼。
抽长至脚踝的乌黑长发微微摆动,震怒的表情已经被冷漠取代,他冷笑着往血迹蜿蜒的地方走去,一挥袖子,整座山体格局突变。
九婴察觉到浓重的压迫气息,如此纯净的气息,这就是生来就是仙胎的力量。
回头看去,一路的血脚印,远方的黑暗似乎,没人追来,但好像有一双冰冷而嘲讽的视线始终紧紧盯着。
腹中有些绞痛,她咬唇,轻轻拍了拍肚子,“别怕,娘不会被抓到的。”
绞痛消失,她忽的也愣住,浑身被一种奇异的感觉笼罩着。是啊,她是一个生命的娘亲了,腹中还有个孩子在期待着被她庇护。
山林里悄然无声,花草树木完全静止,甚至听不到一点声音,她慌乱超前跑去。
她不敢停,也不能停,跑了多少个时辰也不知道,只觉天空已经泛白,脚上的伤口深可见骨,一路的血。
跑不动了,那人应该不会追来了吧,她放松的吸了口气转身却踩到毛茸茸的东西。
脚下是那只狼Jing的尸体,一个像江楼又不像江楼的男人静静站在香樟树下,眼神冷漠。
清冷的眼神只消一眼,她便像是缺氧般跪倒在地,跑了一夜,她也跑不动了。
“区区一只妖么?”星宿信步走到她面前,“呵。”
九婴跪着,腹部又有些微疼,她轻抚着,笑了笑,然后俯身跪倒,头磕地。
“暂时放过我,一年,只要一年我便会亲自到你面前,不用你动手,我会做个了结。”
江楼抬脚,碾压着满是污垢的手,他无数次的牵过这只手,现在只觉得碍眼。
“妖怪求人,都是这么理所当然的么?”
九婴身体一震,身体伏得更低,“请你,暂时放过我。”
“不行。”
她一愣,抬头,眼眶慢慢蓄满泪水。够了,真的够了,就算她真的冲撞了神仙,这么多的惩罚还不够吗?
孩子,娘亲真的不想活了,你就跟着娘一起走吧。
她颤巍巍的举起自由的左手打算自己震碎元丹,却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你的命只能我亲自取。”星宿冷冰的看着满身是血的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刀。
“为了你这肮脏的妖,我还特地让人将我最喜欢的碎魂刀带来。被这刀子杀死的妖连一颗尘土都不会留下。”
九婴猛然抬头,往他身上碎了一口,恶狠狠的瞪着。
星宿面色铁青的看着袖口上的唾ye,波澜不兴的冰冷眼神被怒气激荡得翻腾。
一束温暖的光亮撒在两人身上,他微愣,扭头看天空,已经天亮了,星宿后移。
只这一分神,九婴纵身滚向狼Jing,伸手掏出血淋淋的元丹,一口吞下。
惊觉的星宿立刻伸手重重拍向她腹部,刹那间肝胆俱裂。
九婴吐了口血,喉咙一上下,笑了。
刚才她就察觉那个男人会毫不留情的出手,企图震碎她的内丹,所以故意将内丹移位,然后先不吞狼Jing的元丹,生生的故意捱下那一掌,这才把内丹吞下。
两颗内丹迅速融合,四肢充满了说不出的舒服。
“狡猾的妖!”星宿怒不可遏,周遭气息暴涨,山体震动,树叶化作尖锐的刀子,成千上百的往九婴砸去。
有了狼Jing的元丹,多处了百年的道行,腿部的rou骨迅速长合,听觉嗅觉以及视觉也更加灵敏。
她四处躲闪,虽然四肢被划破了多处,但是伤害没有那么重。
忽然,她察觉到对方气势不断在削弱,便躲过重重攻击,跃到星宿身后,故意靠着他的耳朵,轻声道:“怎么回事,堂堂一个仙,怎么到现在还没杀死我。”
星宿眼神激怒得发红,冷漠的神态不复存在,竟好像是入了魔一般,狠狠往后一甩手。
九婴撞到树干上,树木轰然倒塌,她嘿嘿笑着爬起来,闪身躲过碎魂刀,刀嵌入刚才她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