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人的动静应该足以惊动周围的人,让他们逃生,但事实却是,但凡着了火的房子,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但与其相邻的,却几乎连火星都没沾上……
常翼圣恭敬应了,退了下去,衙门还有圣旨在等着他呢。
胤祚的目光落在窗外……如果三十几条人命的分量不够,那皇阿玛,再加上一百三十条呢?
不知过了多久,旺财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主子,该用午膳了。”
胤祚嗯了一声,起身回房——如果他不回房间吃,那么有个人就要挨饿了。
回到房间,发现陈拙衣着整齐的坐在桌边喝茶,不由诧异道:“你这是?”
陈拙淡淡道:“我要走了。”
胤祚皱眉。
陈拙道:“外面的搜查已经松下来了,我的伤也好了大半,就算遇上官兵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是该走了——放心,就算我被抓住,也绝不会连累到你。”
胤祚默然片刻后道:“能不能再等两天?”
陈拙摇头:“没必要。”
再能两天,又能等到什么呢?
胤祚转头对旺财道:“去让厨房准备一桌酒菜。还有,你去四哥府上,跟他说,上次他给我的伤药很好用,问他还有没有,有的话,再给我一瓶。”
陈拙皱眉道:“不用麻烦……”
胤祚摇头:“不麻烦。”
酒菜很快送来,陈拙避到里间,等下人摆好桌子依次退了下去之后,才出来。
胤祚已经斟好了酒,道:“你身上有伤,我就不多劝了,喝了这杯,休息一下,过一两个时辰我亲自送你出城。”
陈拙皱眉道:“两个时辰以后天就黑了,你那个时候出城,生怕他们怀疑不到你头上?”
胤祚依旧摇头,淡淡道:“不妨事。”
两人干了一杯,胤祚起身给陈拙换成茶,陈拙阻止道:“江湖中人,没那么多讲究,一点酒喝不死人。”
胤祚笑笑:“好,那我们不醉不归。”
气氛并不热烈,两个人闭着嘴,默默吃喝,偶尔碰上一杯,再无半句交谈。
酒过三巡后,旺财进来,将两瓶药放在桌上,道:“雍郡王说,这药里有几样材料难得,他那儿也这只剩下这两瓶,都拿来了。还说等以后再配好了,就再送一些过来。”
胤祚道:“就只说了这个?”
旺财挠挠头道:“还说他知道了,放心什么的……奴才没太听明白。”
胤祚嗯了一声,吩咐道:“派个人去瑜亲王府上盯着,若是皇阿玛招他进宫,就来回报。”
“嗻。”
待他出去,胤祚道:“这药不错,你留着用吧。三哥出事以后,查案的事儿交给了四哥,他已经答应暂时不会动你,出城以后,你大可找个隐秘的地方,先养好伤再走。”
陈拙微微皱眉,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将药默默放进怀里。
又闷头喝了几杯,见胤祚比他喝的还要猛些,陈拙按住他继续斟酒的手,皱眉道:“我记得你有心疾吧?”
有心疾的人,能这么喝酒吗?
胤祚拂开他的手,道:“一点酒喝不死人。”
又要继续。
竟拿他的话来堵他!陈拙又道:“你若喝醉了,谁送我出城?”
胤祚一杯下肚:“那你就再多住几天。”
陈拙皱眉,索性强行将酒杯夺走,道:“别喝了!”
胤祚看了他一眼,不再坚持,向后懒懒的靠上椅背,胳膊支在扶手上,撑着头望着窗外,道:“陈拙,要是让你选,你是愿意做风,还是愿意做雪?”
“做风又怎么样,做雪又怎么样?”陈拙道:“我们看着,是风吹着雪,可是谁又知道,那风后面就没有别的什么追着撵着?有些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也别太在意了。”
胤祚自嘲一笑:“你没有半夜三更一把掐死我,我就很感谢了!安慰就不必了……”
陈拙猛地看向他:“你早就知道我为什么刺杀瑜亲王了?”
胤祚有些头疼,伸手按了按,道:“这很难猜吗?这么多当权的皇子你不杀,却偏要去杀一个翻不了身的瑜亲王,难道是为了捡软柿子捏不成?你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在杀了索额图以后动手,原因可想而知了。”
陈拙是因为黄河决堤之事去杀的索额图,顺便帮他逼问郊外大火之事……事后便冲动的去刺杀胤礽,胤祚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胤礽一定与这两件事有关。
“那你也知道他为什么要放那一把火?”
胤祚点头:“知道。”
他是知道,虽然刚知道不久。
李路拿着他的香炉去求顺天府办案,那个人写了条子才暂时摆平。他既恨屋及乌,又担心自己插手此事,自然会想到杀人灭口。大约是得了索额图的主意,想要顺便害他一次,所以才将动手的时间拖了两日,放在了他的册封大典的当晚,却不想那两日李路兄弟晚上去青楼找人,并不在地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