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幺。童贯却是个低级的宦官,平生都是奴才辈,
也没有多少钱,眼见进了勾栏便花钱如流水,心中着实惊讶。三人坐定,便又要
「赶趁」,各类帮闲跑腿的也凑过来,便是「祗应」,大笔的钱又赏了出去,各
招了一个美女相陪,摆了满桌花酒,又招了一个歌伎唱曲。什幺都还没干呢,几
十贯便已经花出去了。
那歌伎着实的艳若桃花,好一付风流妖娆的体态,手抱琵琶半遮面,确实是
个风流美女。若是平日里。唐云和童贯倒还罢了,韩月定是要心猿意马一番的。
不过此时三人都是无心听曲,只是趋于应付,随手打赏,只是不时地偷瞄楼上。
那歌伎一双媚眼流露万种风情,惹人遐思。樱唇轻启,琵琶清音曼妙,便是
唱了一曲南唐后主的艳词:
晓月坠,宿云微,无语枕边倚。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啼莺散,余
花乱,寂寞画堂深院。片红休扫尽从伊,留待舞人归。
这歌伎嗓音极好,谱曲也妙,唱的情态动人。唐云等三人不由得赞叹,不过
三人志不在此,唐云只是抄出一锭紫磨金赏于这歌伎,让她还有何妙曲便都唱来。
那歌伎得了金子,媚笑谢赏。却不时地将目光扫过韩月,眼神中闪过一丝暧昧之
色。此时韩月却是易容改扮的,但是和以前的相貌终究差别不大,那歌伎看着韩
月,觉得像是数年前曾经相识的故人,却又不敢确认。
她也看出这三人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便又唱了一曲:
花明月黯笼轻雾,今霄好向郎边去。
衩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蓬莱院闭天台女,画堂昼寝人无语。
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
潜来珠锁动,惊觉银屏梦。脸慢笑盈盈,相看无限情。
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
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
雨云深绣户,来便谐衷素。宴罢又成空,魂迷春梦中。
一曲唱罢,童贯倒还罢了,唐云韩月都是颇为惊讶。心想这等出色的歌伎,
竟然能在这里碰上,实是难能可贵。若说长安、延安府等郡望大城繁华之地,有
这样出色的人物并不奇怪,但是在这敷政县内,竟也有这般天仙般的人物,莫非
是何处的名妓隐居在此?市井多奇人、高手在民间,这话当真是至理名言。
韩月笑道:「小娘子端得好词曲,这等天仙似的人物,着实难得一见。听小
娘子似乎有些汴京口音,不知曾在京师居住否?」
那歌伎听得韩月开口相询,似乎察觉到了什幺,微笑道:「大官人谬赞了,
奴家之能不足挂齿。数年之前,确实曾在京师住过一段时日。后因故离开,辗转
至此,已有两年矣。」
唐云听这歌伎谈吐不俗,也笑道:「原来曾是京师人物,难怪技艺超群。想
来小娘子在京师也非无名之辈。」
「大官人说笑了,京师之地藏龙卧虎,天下英才荟萃,奴家之名又何足挂齿。
只是这位官人似乎也有些京师口音?」她看着韩月,韩月笑道:「确如小娘子所
言,某在数年前也曾在京师闯荡过些时日。」说着想起当年做假道士出入宫闱奸
乱皇妃的浪荡时光,再想起自己现在,不由得心生感慨。
唐云见周围有些嫖客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了,不时打量这边,顿时觉得不便。
须知这勾栏也分三六九等,有些高等的勾栏那里的艺妓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而这
里勾栏之内所有的女人都是有价钱的,说白了就是供男人发泄性欲的。他们便是
唱曲也是多唱些淫词浪曲,以便挑拨起男人的性欲。便是有些装模做样的书生至
此,也会露出放浪形骸的斯文色狼本色。而这歌伎所唱的多是名家所作,与周围
环境微有些格格不入,故此引人注意。
而此时唐云最不需要的便是引人注意。
于是又笑道:「小娘子所唱的词自是极好的,只是莫非专攻李后主之词否。
吾等兄弟,今夜倒想好好快活一番哪。」说着挤了挤眼,将旁边的女子搂在怀内
亲昵,那女子咯咯浪笑,满眼春情只倾注在这英俊男人身上,只想着今夜该是如
何的颠鸾倒凤纵情快活。
那歌伎愣了下,她方才所唱的皆是南唐后主的词作,现在听唐云这般暗示,
便笑道:「大官人有命,敢不从命。奴家不才,也曾作得一二词曲,便请大官人
莫要见笑。」轻拨琵琶,此次唱的却是欢场中常见的艳词,自她口中唱来却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