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掩面揉了揉自己的脸,然后深呼了一口气又吐出来,这才组织好语言“为什么一定要我考什么功名,我觉得现在就很好,你可以有很多选择,又为何非要嫁他”
“可是父母之命,如何不从,你还是走吧”什么叫可以有很多选择,这人从来就没有想过和自己在一起吧,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原本就始于错误,罢了罢了。
顾余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她静静的坐在那,感受到自己越来越沉重的心情,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床前和她一样面色沉重的姑娘。
我该如何让你知道我本不是男儿,又如何冒险去考那些个功名,如果你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无名无禄无抱负,恐怕连此刻的对话你都不愿发生吧。
“你愿意去青石观吗”顾余小声试探着。
“你是要我削发为尼?为了不嫁那周护?”阮烟不可置信的看向顾余,这就是你所谓的选择,既然无意于我,何故来纠缠。
“不…行吗”顾余看着表情不太美好的阮烟,有些忐忑的问。
“顾公子请回吧”阮烟放弃与这人再交流下去,她不知道在继续下去,自己还能不能忍住不发火。
“我…”顾余‘我’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方才明明还与人做那等亲密的事,现在就翻脸要逐人了,这女子真是莫名其妙的紧,她心里有一点不忿,更多的却是挫败感。
犹豫半天,顾余还是无奈的走了,而阮烟也似经历过一场浩劫般倒在床上,就好像自己Jing心准备的美好城池,正欲对心上人拱手相让,可那人却不管不顾的踏马毁坏,只留下了一片狼藉,他什么也没得到,自己也没有什么可给的了。
顾余一个人走在深夜的街道上,远远有打更的声音,月下的影子显得她更孤单了,心里压着一块重逾千斤的石,让人抬不起头来,连走路都显得没Jing打采。
城门早已经关了,青石观也去不得了,她又不想回那对她来说仍然陌生的将军府,夜色掩护下,她翻墙来到了书院的后山,找到那块两人坐过的石头,重重的坐了上去。
离家多日,对爹娘的思念在这一刹泛滥成灾,顾余寂寞无助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皓月当空,繁星满天。
“爹,娘,孩儿该怎么办”而她这样一个人的问话,注定是得不到回答了,夜凉如水,时间漫长而孤苦!
近日来,参见秋试的学子们都收到了一封来自青石观的请帖,甚至还有一些世家小姐也收到了,其中更是不乏朝廷重臣的子女,只因那请帖上印的是丞相府的印。
八月末,青石观中少有的人满为患,太阳渐渐向南,身处京城热议中的阮府也来人了,阮为钦面色无波的走到李从心面前行礼,身后跟着的则是周护和那有些日子不露面的阮小姐。
令人意外的是,渐渐的许多朝中官员也一一现身,有心人可以看出,来人全是以那上官老丞相为首的文官,要说这上官韫,已年近六十,年轻时乃状元之才,又娶了当时的四大才女之首的户部尚书之女,也就是如今的师太李从心。
上官韫在朝中为相三十余年,因其门生都谋文官,又克己自律不曾做过结党营私陷害忠良之事,甚为当今皇上重用,他的两个小女儿都入宫为妃,唯一的儿子也已身居礼部尚书之职。
他一早有了告老还乡之心,奈何皇帝挽留,这才躬身车马前,到了这个年纪,什么都看的淡了,他这一生少有憾事,唯一对不起的大概就是当年轻狂不知情重,因为名声和仕途而求娶的夫人李从心,以及两人唯一的女儿上官清。
一顶普通的软轿停在青石观外,却让那些早早等候的大人们都纷纷上前恭候,来人正是上官韫,他颔首回礼,信步走到人群之后的李从心面前。
两个人年轻时,一个为了仕途一个为了父母之命,这么多年不曾相见,在此刻才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
“夫人,哦,不,是从心师太,老夫有礼了,哈哈哈…”一声大笑似是前嫌尽释,原来躲避从来就不是最好的方法。
“相爷还是一如当年,贫尼却已华发丛生了”李从心轻颔首,心里也尽是释然,像两个久违的老友一样打着招呼,她这一生不曾对眼前的男人提过任何要求,如今为了那多年不见的女儿,却念了一次夫妻情分,好在两人此次相见,皆已释怀,往事已矣。
上官韫也是感慨良多,他前几日收到来自青石观的信件时还犹疑真假,实在是他这结发妻子生了女儿后就落发为尼,几十年不曾有过音信,女儿失踪后,两个人更是如同陌生人。
也算是了一桩自己的心事,他借着秋试的名义,向皇帝提议为众学子勉志,这才有了青石观之行,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看着李从心道“不知我那孙儿现在何处啊”
李从心转身看了眼不远处,那自阮烟进得观里,就魂不守舍的望着佳人身影的顾余,她轻唤一声“余儿,还不过来,快见过你祖父”
顾余云里雾里的不知是何状况,但听祖母的话总没错的,她走过来,在李从心的示意下向一个面露笑容却不失威严的老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