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的换洗衣物翻来覆去地检查,就是找不到她那本周易,她之前根本没想起来,直到要值班了才想起来要找。
难道给落在玉衡殿了?乔英坐在床上,把自己的帽子翻来覆去地捏。昨天她在玉衡殿睡的,今天肯定要打扫。
屋外的同僚根本没给她等的机会,一直催促她,也不肯自己一个人走,乔英无法,只能认命戴上帽子,束好腰带,拿着佩剑开门。
她走得坦荡,心里却焦灼得紧。
只因为那本“周易”不是真的,而是她在宫外集市外买的春宫本子。那天她跟着另外一位同僚去一家书坊,她本来不耐烦看书,在书坊里转转悠悠,随意乱翻,店小二见他们穿着雁翅服,个个凶神恶煞,来势汹汹,倒也不敢说什么,只瑟缩在一边,静待他们几个走了才好,可那位同僚就像吃了定心丸一般,还在一旁给客人休憩的小桌上慢慢看起来。
什么书这么让人入迷?乔英本来想嘲笑他学那些酸儒,还看起书来了,看她不吓他一大跳。
结果入眼的是两人女子相互交缠的彩图,那图画得极为细致,连□□也一清二楚,这让乔英当即就站在原地。
那是她从来没有探索过的地方,好像一扇大门缓缓对她打开,她一点也不惊慌,还隐隐有些好奇。
同僚反应过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连忙把书合上,“小姑娘看这个干嘛?”
乔英不满,“谁说姑娘就不能看了?”
“你除外……”同僚弱弱禁声,“凶得不像个娘们。”
乔英对这个图很感兴趣,想带回去好好研讨一番,当即买下,要回去和苏格一起探讨,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想又有点害羞和期待。
同僚目瞪口呆地看着乔英痛快地付银子,非常自责,觉得乔英脑袋大约是个一根筋,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劝苏格,这不是姑娘该看的东西,其他姑娘见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生气的。
“公主也会生气?”乔英抓住重点,让同僚有点抓不住头脑,但是他知道乔英是从玉衡殿里出来的,便连忙道:“公主看了绝对是要生气的,只有不学好的才看这个。”
不学好……乔英有点犹豫,她不会读书已经够让公主生气了,若是再和她一起研讨,公主定会更生气。
歪打正着的同僚以为她听进去了,十分欣慰,要把那春宫图销尸灭迹,结果被乔英拒绝了,最后只能千叮咛万嘱咐让乔英别被人看见了,回去的时候还给乔英包了个周易的壳子。
涉世未深的乔英只在值夜的时候才看,聊解寂寞,然而越看越多,她就越领略其中的妙处,有时晚间睡不着,还会幻想一二,身下的人巴掌大的脸,桃红一般的唇,带着点水渍,勾拉撕扯,眸子水光潋滟,仿佛有千言万语,勾引她沉沦。正是她满心喜欢的小公主。
乔英适逢醒来,孤夜难眠,满心落寞,一腔热血无处可使,只能颓然地倒在床上,恨不得就在那场梦中昏死过去才好。
自此她总能感觉到公主和旁人的不同,公主笑时自不必说,能勾得她神魂颠倒,连喘息声都是罪恶,不笑时眉眼也自带笑意,似是情意绵绵。乔英觉得,她生来就是应该在公主身边的,公主哪里都如她意,世上真的找不到一个能让她更喜欢的人了。
偶尔有意无意,乔英也会偷偷使些画本里的段子,比如蹭蹭脸什么的,可惜公主的反应和画本里全然不同,既不害羞也不恼怒,只是摸摸她的头,让她去一边玩。
根本就没有把她当作女人来对待。
这让她有点伤心,乔英自己打量自己,个子高,皮肤又黑,没有一点先下人们喜爱的纤纤之态,满身粗俗,颇显雄壮,连春蜡和夏蕉姐姐都不如。
这让公主怎么喜欢得起来?乔英那段日子还为此伤神了好久,整日闷闷不乐,苏格还以为她是在太子那里受委屈了,还特地让太子哥哥多多照顾乔英一点。
只不过当时太子哥哥说最近老三要讲亲事,他不愿意,想起父皇最疼她,便说他喜欢苏格,好让皇帝别再催促。
意思是等皇帝跟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别说漏嘴就行,苏格刚求完人办事,此时不能非常妥当地拒绝,反正以她的性取向,她也不可能嫁人的,不如就帮三哥哥一回好了,还能给乔英顺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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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乔英值夜班上来,乔英之前好不容易建立好思想准备,以她这种相貌,被公主喜欢的几率连春蜡姐姐都比不过,还是安安分分待在公主身边好了,公主又不会撵她走。
可是她竟然把春宫图落在玉衡殿了!万一春宫图被公主看见,知晓了她平时都在看什么,那公主是什么反应?是觉得她不学好……还是愿意接受女子的?
乔英此刻的心情不知该如何描述,又是期待公主能发现那本“周易”,又不太想公主发现,那样她们之间就可以继续保持原状。
一夜都是心惊胆战地度过的,乔英连和同僚换班的时候都没合过眼,好不容易捱到了天亮,乔英几乎是以一种狗爬的姿态跑去玉衡殿的。
到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