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冲的跑出一个人,就见刚进去的Vandi现在又出来了,面色并不好看,像是被训斥过一样,面孔忽红忽白的。
看到欧以岚在下面后,又紧了紧手中的文件,忍不住冲她凶斥:“别以为你能住在这里多了不起,你以为Boss买这套别墅只是因为这里风景美吗?等她回来了,这里也不是你住的地方!”
语毕,Vandi跺了跺脚就离开。
欧以岚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什么他、她的?男的他还是女的她?
不过这也不管她的事,她也没打算在这里久住。
欧以岚转身时,恰好看到慕堔待在后面,眼里有她看不懂的意思。
欧以岚想开口问他怎么没去会议室?毕竟这个男人应该也算是薄野御天信赖的人吧,可是话到嘴边她没问出口。
因为她能猜测到的是,因为昨天那件事,应该对他影响不小吧。
后来,欧以岚让冯姨拿来了擦伤药,又让慕堔到了她房间,或者可以说成是薄野御天的房间。
起初慕堔并不愿意,后来是她死活拉着,好说歹说有二十分钟这个男人才同意了的。
后来,是欧以岚帮慕堔脱了衣服,让他光着上半身躺在床上,因为他有很多伤都是在背后,所以就用趴着的姿势。
或许混这个道上的人常常打架,也练过不少功夫,这个男人的身材很完美,胸肌未起,腰际Jing窄,手臂处也微微隆起肌rou,看上去很结实。
唯一毁了这样美感的就是他身上的伤,这个男人真的伤痕累累,身体上有刮伤,还有刀疤和曾经中过枪弹的枪伤,如今还增添了昨天乱棍的伤,让他健美的身材看上去令人心疼。
有些伤痕在他身上似乎已经褪不去了,留下了一定的年数,呈淡淡的褐色,满含了这个男人所经历的苦难,又或者可以庆幸他逃过这样的劫数。
欧以岚想,这个男人身上就已是伤痕累累,那他的心呢?是否也如此伤痕累累?
或许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慕堔趴在床上的身体有些紧绷,双唇也是紧抿着,只是并不是因为欧以岚坐在他身旁,给他上药才造成的紧张,而是……
从没有人为他这样过。
他的伤他自己都不管,每次受了伤他基本是药都不上,让伤口自然痊愈,像上药这种事,他是第一次体验到。
他是孤儿,从没有过爱,所以只要有人对他哪怕一点点的好,他便愿意掏心掏肺,很荣幸的是,薄野御天就成了让他掏心掏肺卖命的那个人。
原因很简单,他自小跟随这个男人,他的生活起居都是花薄野御天的钱,一直等到他十四岁的时候,他正式步入黑道开始,他便再没花那个男人的钱。
他十四岁时开始拿刀,接触毒品等等,十六岁时便开始动了枪,二十岁时成了薄野御天的得力助手。
一共花去六年的时候,一直到现在二十五岁,他依旧混迹在这条路上,身上的伤是他这些年来最好的见证。
那些褪不去的旧伤,是早在十一年前留下的,其实现在的他很少受伤,除了薄野御天可以伤害他除外,便再没人能伤他。
上回在警局的时候,那是狼狈的他也并不是警察动的武力,而是他被人逼供透露薄野御天的行踪,那时只有他一人,对方同是黑道却有几十人,他没开口就被那群人挨打,一直撑到警察来的时候才救回一命。
欧以岚对他下手的力道很轻,以为他会吭声喊痛,结果这男人刚强的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笑了笑,自己多想了,像他曾经受过那么多伤,这些应该已经习惯了吧?又怎么可能觉得痛?
慕堔趴在床上竟是不自觉转头去看她,那眼神如同外头的弦月一样明亮,明月映水,便是最能形容他的词。
他只默默看她,只字未提,而欧以岚也意识到他的目光,只对他友善的笑了笑,也什么话都没说。
不知是药性的作用,还是什么,总之他的身体在紧绷中慢慢变得放松,她上药的手法竟没让他觉得有一点痛意。
慕堔也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或许是和那个男人待久的关系,他的性情和薄野御天一样偏冷,幸好没到冰点那样极致。
两人之间没说话,但也不觉尴尬或者拘束,彷如时间随他们停在了这一刻。
可任何美好的时光,都会有终结的那一刻。
就如同下一秒,房间门理所当然的被打开一样——
薄野御天冷冷看着房间里的那对男女,还真是唯美浪漫,可在他出现后,那样的气氛早已消散而尽,有的只是深处冰川。
这回,依旧谁都没开口,薄野御天看见了也没开口。
但是慕堔立马甩开了欧以岚正为他上药的手,连忙从床上下来,也不管药还没干就拿衣服往身上套。
“大……大哥。”慕堔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睛,眉头早已结成川字,但他眼里没有对欧以岚的埋怨,而是对自己的埋怨,后悔刚才进了这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