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就是地老天荒而去。
洗髓,塑体!
Yin炙一连几天的疯狂喂食,在看到残影脸上凑合有了点rou的时候,才放下半口气,元气勉强补得不错,痛苦的过程只是一瞬,他应该可以坚持。
可是当一醒来就是满屋子的药香时,残影始终没有动身坐起,呆呆的盯着屋顶的稻草,苦涩的味道无孔不入,打散一连几天的甜蜜梦境。
他不知道什么是塑体,但好歹知道,Yin炙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塑体。
于是,塑体完成了,她是不是,也就得走了。
残影可耻的恐惧了,这种恐慌来的迅速,导致后果,就是在冷秋霜刚进门的一刻,去闭上眼睛,幼稚装睡。
“还没起?”
冷秋霜讶异的走过来,随后进门的Yin炙面色一沉,不过冲向的只是冷秋霜,几步抢在她前头,床边站定,一眼便瞧见所谓还没起的男人,微有些rou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紧闭的眼皮丝毫不自然不说,那长而密的睫毛,更是在一抖一抖,背叛着主人难得的伪装。
她转头去看屋子里已经摆好的东西,笑意浓浓顿时取代一切不悦,才升起的乌云也烟消云散,五指悠悠落上偏凌厉的五官,初始看到他,眼里只有那一抹曼珠沙华,眼下是难得有心情,去正眼打量了下这人脸上的一切,如果忽视掉那惹眼的花朵的话,Yin炙的评价就只剩四个字,过于罡冷,所以说实在的,对她来说,这还真的,只能算是不太难看。
然加上那一抹曼珠沙华,就整个人都变了个样,越看越爱,心底深处还总有一点痒痒的,不在那脸上做点什么,整个人一天就没法自在。
结果就是sao扰下,男人艰难的睁眼,心慌慌的揉眼睛,做刚睡醒的模样,Yin炙瞅着瞅着,笑意就唰唰爬上了眉梢。
“想吃点什么?”
残影停止揉眼睛,看着Yin炙这表现,就知道没有瞒过,心底略恼的时候,拿着被子往身上遮遮,无声拒绝掉那人的拥抱。
Yin炙有点尴尬,干脆蛮不讲理的,把人连带被子抓起来,桌子上已经被冷秋霜摆好食盒,某人看着小两口亲密无间过来,明了的闪退门外。
啧啧!有夫君就是幸福啊!哪像她要孤零零的,只能呆在这里整天抱大树。
冷秋霜长吁短叹,也不忘走向后院,准备接下来需要的一切东西,洗髓,她当然不是没洗过,只是,让她在师娘的眼皮子底下洗,她是真的压力山大!
求解释!
为神马京城里都蹲着她那牛逼哄哄的师傅大人了,师娘还是要抱着人不远万里、不辞辛苦的来找她?
找她麻烦!
咳咳!她有很忙的,可以对满天神佛保证,绝对没有在这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哼哼小曲晒着太阳……
乌黑的,浮满了奇怪暗绿色树叶的药桶。
咕隆咕隆冒泡,像一锅才煮沸的开水,哪怕它已经离开火炉,摆在这屋子里长达一个时辰。
它也依然冒泡的欢快,对站在外面的人无声邀请,冷秋霜正苦逼的蒙着眼睛,为什么,为什么洗髓要找她?
为什么~
Yin炙也许是听见了她的心声,冷冷撇过来一眼,“最多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三个?冷秋霜腿一软,直接想倒在地上,埋头痛哭,可惜某人眼神实在凌厉,她那不争气的两只脚颤啊颤的,也没能跪得下去。
师娘饶命,求放过!
冷秋霜从穿到这世界来,足足五百年的小强Jing神,都要汇聚在今日进行剧烈动摇,内心情绪波涛凶猛,满满的心里被充斥着一个念头,末日降临!
众所周知,她不能紧张,因为一旦有压力,她就会吃不好饭睡不好觉,翻不了身考不好试……
可背上目光如此芒刺在背,冷秋霜唯有抹一把泪,抽出十二万分Jing神,求师傅保佑,今天要能存活,她一定给他老人家日后早三炷香,晚三炷香!
扑腾一声水声,倒抽的一口冷气,那药桶的温度因为放在里头的火灵石,哪怕在冰天雪地中也是不会冷彻的玩意,残影就算猜到下去不会好受,也没料到是这种真的是在剥皮的痛楚,脸上落下了多少吻也没有知觉,费力的睁开眼睛,一片水汽,也看不透彻。
他只能去摸索,她在心疼,心疼他,这就够了。
药水的腐蚀性温和缓慢,持续而渐进,那种疼痛渐渐深入的滋味,倒让一开始的隐忍成了笑话,浑身上下都失去了感官,一切景物在眼底都变成了黑白倒影。
洗髓当然不是剥皮,塑体也不是,只是两者同剥皮都有异曲同工之妙,那药汁会慢慢的一点点渗透皮肤,直达五脏六腑,奇经八脉,连脑部也会蔓延上去,那个时候,洗髓的人整个都会变成一具黑炭一样的东西,随着外头人的施针,将与身体融为一体净化的药水再放出来。
那个时候的药水才是真正要人命的东西,夹带着人体内最肮脏的物质,没有保护,人就会在腐蚀下完全化作白骨。
三个时辰,如此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