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冽昏昏沉沉的,耳边不断的传来一阵叫骂声和哭泣声,吵的他头疼欲裂,他想要喊一声别吵了,但是却只是蠕动了几下嘴,微微睁开了一个眼缝。
“嚎嚎嚎,一天就知道嚎,不是还没死吗?你还不去快去做饭,再磨蹭会,他们爷几个就要饿肚子了。”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妇掐腰正在骂着一个中年妇人。
那妇人一边抽泣着,一边哀求道:“娘,五郎他还躺在床上呢,我想再去请温郎中过来瞧瞧,他好歹也是你孙子啊!”
“我呸,你个败家娘们,之前给五郎看病就用去三十个大子,你是想把这个家都败光吗?郎中都说已经缓过来了,就你儿子金贵。”老妇人吐了一口唾沫继续说道:“还想偷懒?快做饭!他们爷几个马上就要从地里回来了。”
“娘……”妇人哭泣的看着老妇人,看她没有松口的意思,只能抽噎着向厨房走去,那老妇人又在园子里骂骂咧咧了几句,才彻底安静下来。
韩冽头痛欲裂,他重重的皱了下眉头,全身无力,轻喘了几口气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脑子里就多了一个人的记忆。望着乌漆墨黑的土胚屋顶,想想这个身子家里的情况,他真是想再死一次。
前世倒霉的被都豆腐渣工程砸死,已经够郁闷的了,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赶上穿越大军,还穿到了一个贫苦人家。
正想着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就见一个穿着发旧的灰色布裙面黄肌瘦的中年妇女端着一个土碗走了进来,见床上的韩冽醒了,脸上一喜眼泪就流了下来。
“儿啊,你醒了,你先把药喝了,娘去给你端点粥。”
韩冽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当然也继承了原身的感情,虽然这身子的爹娘就是两个软包子,但是对儿女确实很好。
看着妇人憔悴的面孔,韩冽心道:哎,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占了人家的身子,以后就替原身孝敬爹娘照顾弟妹吧。
轻叹了一口气,韩冽忍着想咳嗽的冲动,声音沙哑的安慰着面前的妇女。“娘,你别难过了,我已经好多了。”
妇女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抹了一把泪,就将手里的碗递了过来,“儿啊,你快将这药喝了,要不该凉了。”
韩冽看着那土碗里的药,一股刺鼻的味道直接袭击神经,他嘴角微抽。抬手端起药碗,一仰脖子就见底了。妇人出去后又从外面快步的走进来,接过药碗,递过来一碗粥。
看着几乎要清澈见底的“粥”,再看看妇人期待的眼神,一碗粥下肚,韩冽一肚子的水。妇人还要干家务,叮嘱他再睡会,就匆匆的端着碗离开了房间。
韩冽看着妇女的有些佝偻的背影,心里有些发酸。这身子的娘只有三十五岁,可看却苍老的像是个四十五岁的女人。依稀能看出女人的五官长得不错,年轻时候也应该是个清秀的女子,可惜嫁入这个家之后就整天当牛当马的被使唤,这段时间又Cao心他的身子,所以才衰老得这样厉害。
能来到了这里,也算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不管怎样他一定要改变现状的。暗自下了决心后,韩冽觉得头有些昏沉,就幽幽的睡了过去。
严氏刚端着空碗出门就遇到了自家男人,“他爹,回来了。”
韩老三点点头,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心的问道:“五郎怎么样了?”
“已经醒了,我看着Jing神倒是好了一些,只是身子亏空的厉害,要是能再吃几幅药也许就能大好了。”严氏说着眼中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可是娘说给五郎看病已经花了不少钱,不愿意再给五郎请郎中抓药了。”
“哎!你别哭了,伤了眼睛可就不好了,我这就去和爹说说。”韩老三叹了一口气,就朝里屋走去。
韩家是二老管家,五个儿子和媳妇孩子承欢膝下,家里的每年都靠着地里的收成挣点银钱维持家用。可是前几年老大考了秀才,老二为人jian猾惫懒,小五又是老来子,所以家中所有的农活都落在了憨厚老实的老三和老四身上。
家里人多了琐事也多,这么一大家子人自然就不可能人人都照顾到。再加上二老偏心,所以性格不讨喜的老三和老四就过的更贫苦一些。
韩老三进了堂屋刚说出来意,刘氏就忍不住的训骂了起来,老爷子看不下去呵斥了几声,刘氏才委屈的住了口,rou疼的从腰际拿出二十个铜板递给了韩老三。
半个月后,韩冽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他起身缓慢的走出了房间想要透透气。
这段日子里,严氏每天都偷偷的让小弟送吃的来给他,然后再被刘氏骂一顿。
每天他面容刚毅皮肤黝黑的老实爹都会来看看他,让他好好的养着。憨厚老实的大哥、善良胆小的大嫂以及两个瘦小的弟弟和妹妹也常常的来看他。
看着弟弟妹妹那瘦弱的身躯,韩冽一阵子的心酸,在现代这么小的孩子都被送到了象牙塔里面好吃好喝的供着,哪里会受这份罪,这么小就开始干活。
前世,他十三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各自重新组建了家庭,他跟着外公一起生活,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