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算计人这点出息。”
从一开始,苏未眠便没打算放长生出坎位,他面色虽惨白的可怕,可气息却比任何人都正常了许多,“我自己从未打算活着出去,又怎么能让其他人破坏了这场仪式?”
长生吐出一口腥血,瞪了他一眼,“疯子!”
“疯不疯魔不魔的,我自个清楚便好。”苏未眠松了手,但周身气压对于长生的压制却半分不少,他平平板板道:“今日终归是我有些大意,原本以为被将若夺取了一半神力的玄清神君能好对付些,却不想你竟成了最大的变故……”
他顿了顿,神色淡漠,“留不得了。”
“我当真是小看你了。”长生沉了脸,Yin阳怪气地说着。
“并未。”苏未眠敛眉,似笑非笑道:“若是玄清神君也能数千年的执着于一件事,便知这并无什么大不了。”
“坎位失了人你也可以保证他能安全过去?”
苏未眠低笑,一脸云淡风轻,“不是说了吗?我自己并未打算活着出去,这里面的人都得死,不过迟早而已,阵法需要的是各位的灵力支撑,只是人如何……”
活着死着都一样。
苏未眠手抬起,他的唇色有些发白,那只手不像寻常男子那样骨节分明,却也是好看的很。
神力不是‘他’修行的,拿便拿了,但取人性命却是敬谢不敏,长生颔首,嘴唇微启,无声地念叨着道藏九字真言诀,可刚刚默念至‘斗’,眼前却一红,滚烫的血ye劈头盖脸地喷洒在他面颊之上。
原来褪去了云中之君这个冷冰冰的身份,这人的血ye也是滚烫的。
这一变故叫所有人措手不及,苏未眠面上也有一丝茫然,他颔首看着从胸口中穿出的那只手,薄唇紧紧抿在一起,那只瘦弱的手抽出,他立即失去了支撑,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地上,长生这才看清了他身后的人。
素白的衣衫裹着单薄的身躯,那一双眼睛已经黑的没有白仁儿,他木然地抬起血红的右手,两行泪水毫无征兆地便落下。
苏未眠咬牙转过了身子,朝着他伸了伸手,面前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只是他身子僵硬,踉踉跄跄地险些被自己绊倒,苏未眠眼疾手快的将人拽住,而后抱着他跪在地上,温声道:“别怕,风月,你别怕,我就是抱抱你……而已。”
怀中人泪如串珠,木讷地摇着头,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苏未眠咽下一口血沫,松了口气,笑道:“总归是我苏家辜负了你……这条贱命,你想要,我给你便是。”
“对不起……对不起……”风月如同个木偶,来来回回都是重复那三个字。
“风月……”苏未眠看他,手指微微动了动,一口瘀血呃出,他蜷缩在地,有气无力地,“我求你,别哭了……我只是……盼着,念着,望着,你能回来而已……”
他一松手,风月也无力地跪在地上,默默地看着他蜷缩在地,茫然无知了好一会儿才伸出了右手。
“一百只……”
苏未眠蓦然抬头,一双眼里都是shi红,风月摩挲着他的手,木然道:“一百只……”
“一百只……”
“一百只……”
苏未眠看着他,突然扬唇含笑,将头重重靠在那人肩膀上,呢喃道:“君埋枯骨我埋君……你葬在哪里,我便葬在哪里吧……”
“一百,只……”
☆、婵娟
死寂之后,天地突然犹如颠倒,昏暗无光,而原本的结界也突然犹如细雨,淅淅沥沥落下。
长生沉默许久,面色有些古怪,“你说他把素体之血给了那个人?”
……
“这事想都别想!我不会!”他盘腿坐在地上,目色Yin冷地盯着那两具紧紧靠在一起的尸体,咬牙切齿道:“苏未眠顶着魂飞魄散给那少年巩固了魂魄关我屁事,他赌的是你的仁慈之心,不是我的!”
耳畔似乎有一声长长的哀叹,察觉到体内有什么不安分的东西要出来了,‘长生’面色一变,随后艰难起身,一拍巅顶,骂骂咧咧地走向了两人,极不甘愿地从那少年身体内抽出一缕单薄到透明的魂魄,沉着脸道:“瞅瞅这玩意儿,太阳一晒都能晒化了去,得非你多少修为才能送到轮回之境里,白痴!”
他将那缕残魂收入掌心,又怒喝一声:“老子骂的是你不是我!”
他仿佛肝火太旺,这一声怒喝后整个人都往前晃了晃,随后一手扶额,回过了身,从方才开始,将若便默默地站在远处,他同样灵力受损,身负重伤,惨白的面色配着凌乱的墨发,可怜的很,见长生回头,将若身子一僵,不知是该上前还够后退。
远处的人对他招了招手,随后扣着后脑勺,皱着眉头苦思了片刻,“哎,那谁……你过来。”
将若闪身过来,还没将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长生已经一手揽住了他的腰,一手钳制着他的下颚,以七尺之躯玩弄着八尺男儿的气焰,仰头看他,咂咂嘴,舔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