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该如何是好,郁瑞以前想着,或许他第一次和唐敬的亲近是被迫的,第二次是为了装乖,以至于习惯成了自然,只有现在看起来,那些都是借口,是郁瑞把自己包裹起来的借口,他心里是在乎唐敬的,在乎的他都意想不到。
芷熙进来的时候郁瑞还是望着窗口,只好小声的道:“少爷,正午了,传饭么?”
郁瑞侧头看了他一眼,芷熙似乎已经习惯了少爷接下来回问一句,“老爷传饭了么?”
若是老爷传了,芷熙时钺就会推着他往正房去,如果今儿个老爷被太夫人叫走了,那就自己在郁兮园里用饭。
芷熙顿了好一会子,才道:“老爷那边儿还没有动静儿,怕是今天不传少爷了罢。”
郁瑞点了点头,道:“一会子再传,现在还没有饿劲儿。”
芷熙难得只是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唐敬等了好半天,也不见郁瑞的动静儿,找来峤襄问,峤襄只是说,少爷进了郁兮园就没出来,也不知在做什么。
唐敬也是沉得住气的人,他在沙场上那么多年,又混迹了官场,能从官场抽身出来,这些都需要他沉得住气,然而现在唐敬竟然有一些浮躁,渐渐觉得坐不住了。
唐敬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了两圈儿,方要打开门出去,就听峤襄进来道:“老爷,少爷过来了。”
唐敬立时住了步子,转头看向峤襄,似乎是在思考,等了一会子才道:“叫他到书房来。”
“是,奴婢这就去。”
峤襄出去没一会子,就听有轮椅的声音,门很快就开了,郁瑞身边没跟着一个下人,被峤襄推着过来,因着有门槛,不太好进来。
唐敬起先只是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瞧,郁瑞并不抬起头来和他对视,似乎在和峤襄一起专注的捣鼓轮椅,唐敬能看到郁瑞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儿,直挺的鼻梁下面,是一双紧紧抿住的唇瓣。
唐敬只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走过去,一把将郁瑞从轮椅上抱起来,只是对峤襄道:“把轮椅推出去罢,一会子传午饭再唤你。”
峤襄应声,点了点头,将轮椅调转过去,又把门带上,这才推着轮椅走了。
郁瑞被他抱在怀里,并没说一个字儿,也不抬头看他。
唐敬往里走了几步,竟然将郁瑞随手放在搁茶的圆桌上,郁瑞只是惊讶了一下,倒也老实坐着。
唐敬拿眼盯着他瞧,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几次,才开口道:“怎么不说话儿?平日里不是能说会道的。”
郁瑞终于抬起头来,也是拿眼去看唐敬,却没开口。
唐敬道:“我只是想听你说。”
郁瑞却摇头道:“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我只能说,这是我的实话。”
唐敬没有太意外,点了点头,那些同乡人也说了,当年孩子还小的时候就不行了,恐怕郁瑞根本还不记事儿呢,或许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唐敬看他又低下头去,两只手只从袖子里露出手指头,揉搓着一根线毛毛,似乎这是郁瑞长期以往的装乖动作,让人不得不承认,这幅样子的郁瑞显得非常乖巧顺从,忍不住的让人怜惜起来。
捏住他的下巴,迫使郁瑞抬起头来,郁瑞没有防备,吓了一哆嗦,喉头里发出“嗯”的一声。
唐敬这才又道:“你为何要换名字?你不叫郁瑞。”
郁瑞被迫抬着头,和唐敬的眼神对在一起,听他这样一说,心里一慌,眼神难免也晃了一下,这一下怎么可能逃过唐敬的眼神。
只不过郁瑞也不知道如何说起,他不知道自己说了唐敬会怎么看待自己。
唐敬瞧他躲开了自己的目光,仍然不放手,板着他的下巴,继续说道:“有什么不能说?不可以说?”
郁瑞看了他一会儿,道:“这些都无关紧要,倘或我不是你的儿子,一个名字有什么打紧的。”
他这样说着,唐敬却突然笑了一声,弄的郁瑞有些莫名其妙,唐敬道:“我记得和你说过,只要你想做我唐家的嫡子,你就是唐家的嫡子,别人磨磨牙,是能左右的了什么吗?”
郁瑞有些吃惊,没成想唐敬会这样说,但是一想也觉得对,唐敬是什么样的人物,这些他还不在乎,当时他把自己接回家来,也只是为了搪塞圣上,是不是他的儿子有什么打紧的。
唐敬见他不言语,将郁瑞的下巴往前轻轻一板,郁瑞迫不得已整个身子都往前送,要不是他的手抵住唐敬的胸膛,两个人此时就已经亲在了一起。
唐敬突然压低了声音,轻笑道:“只不过,做不做的成我唐家的嫡子,还需要你的表态,你若说到我心坎儿里去,哄得老爷高兴了,或许什么也可以。”
两个人离得很近,唐敬一说话,嘴唇几乎刷到了郁瑞的嘴唇,郁瑞能明显的感觉到唐敬的气息,热气扫在自己的鼻尖儿上,痒痒的。
郁瑞明白他的意思,自然也知道要说什么,以前两个人之间横着一道血缘,即便已经有了亲密的举动,但潜意识里谁也不想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