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原来就连这个也在玄温的计划之内。
玄温。
宿歌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咬牙切齿。
转而,宿歌心中的愤恨转化为了满腔悔意。
只要自己那时有一丝清明,不那么孤高愚钝,意识到孟亦对自己的重要性,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可能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说到底,怨天怨地,怨恨时运,憎恶玄温,都抵不过是他自己之过。
若是他不曾如此轻易被被人误导,被引入歧途,又怎么会出现如今这般情况。
宿歌眼中渐渐泛起红雾,俊毅的面容隐隐有扭曲的迹象,连数日来平心静气压抑的心魔都有重出的冲动。就在他陷入痛苦忏悔,无法自拔之际,一双手倏而穿过了他的丹田。
与此同时,应霜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前,冲着他勾唇一笑,快速出手势如闪电,一击便完整地取出了他腹中元婴。
“噗哧——”
一声响亮的血rou撕裂的声响。
滚烫的血ye从应霜平手穿过的地方,鲜血竞相流出,瞬间便在他腹部的位置留下来一朵艳红色的花。
剧痛感从腹部传来,宿歌的身体麻木,一时间难以动弹。
怎么会……
应霜平看出了宿歌的疑惑——明明他们二人的修为境界旗鼓相当,即使刚刚宿歌有所慌神,也不应该完全拦截不住自己的动作。
应霜平这一击,根本不像是元婴期修者的攻击。
“自然有人相助。”应霜平如此说道。
宿歌略一思索,便知这是为何了。
又是玄温。
应霜平之所以对他透露这么多,无非是想着,即使宿歌比起玄温,境界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也能给他惹些麻烦。自己只用通知一个人,至于柳释他们,只要有一个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其他人也会一个一个地得到消息。
关于玄温会不会知晓自己此时举动,应霜平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相信,玄温这个疯子,即便知晓了自己所作所为,也不会有任何反应,甚至于,这些也应该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留着柳释和宿歌的命,让他们好好活着,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和孟亦共同飞升之时的场景。
玄温就是一个渴望独占孟亦,还企图引起其他人嫉妒的疯子。
宿歌唇角溢出鲜血:“那么,在这个游戏中,你又算是什么角色?”
“棋子。”
“呵。”宿歌一声轻嘲。
应霜平浑不在意,收回了自己穿过宿歌腹部的手,他右臂的衣衫袖口尽数被染成红色,手上也浸着shi漉漉的鲜血,手掌中间则抓着一只元婴。
元婴闭着眼皱着眉,神态并不安宁,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应霜平看了一眼宿歌的元婴,勾唇轻笑,抬眼看向宿歌,再度露出那佯装出来的乖巧怯懦的样子:“那么,宿师兄,谢了。”
说完,他便转身朝外飞去,离开了苍殿。
宿歌捂住腹部,灼热鲜血透出手指指节淌满了他的双手,僵硬着身体朝后退了两步,坐在床边。
“确实很疼……”宿歌低喃。
他经历过无数生死和伤痛,自己也曾在疯魔之中剜过自己的元婴,甚至于有一次,他的右臂从肩膀的位置开始整个被凶兽咬断,可是即便如此,在他看来,都没有现在这般疼痛。
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他在经受,与孟亦相同的境地。
若是这一次是孟亦来剜,想必会更疼吧。
是心疼。
宿歌深吸一口气,他不能死。
他躺倒在床上,拿出枕头下的一枚储物戒,用尽经脉中的灵气,取出其内的灵药,止住了自己腹部的鲜血,又吃下几颗天品补气丹和补血丹,护住了自己的心脉,这才拿出传音纸鹤,想要传唤殿外的仆从。
应霜平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走之前扔下了一个隔绝空间的法器,为自己的离开拖延时间,等他到了南陆,便一切尘埃落定。
这也是薇罗仙子在应霜平走后,仍旧未曾及时发觉宿歌异样的原因。
于是,宿歌只能躺在床上,时不时拿出丹药为自己补充灵气、血气,直到最后不知不觉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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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陆内,应霜平寻了一处离程家本家最近的山脉,找了个静谧难寻之处,融合着元婴。
应霜平当时年纪尚小,对应家秘宝的了解并没有多少,关于这个命盘之事,大部分来自于玄温的告知。
命盘可以控制时间和空间,将其在自己体内引爆后,时间和空间的界限被模糊,数千年乃至万年时光在自己体内流逝,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对于修者来说,这种举动等同于透支了自己生命。
透支的生命按照万千载来计算,但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活如此长的时间,因此,强行透支未来的代价,便是灭亡。
一刹那间将修为境界提升到如此地步,修者本身的丹田必然承受不住,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