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脑子里开始出现一大堆奇奇怪怪的画面,诸如夏知许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夏妈妈晕倒在地, 夏爸爸大喊着“我打死你这个孽障”之类的话拳打脚踢……
“你想什么呢?”夏知许撞了撞他的胳膊,“是不是还犯困呢?”
许其琛连忙摇头, 一句话也不说。
“吃橙子吗?”
许其琛摇头。
“喝茶吗?”
许其琛还是摇头。
夏知许乐了, 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许小朋友, 你就这么紧张啊。”
许其琛瞪了他一眼, 避嫌似的往边上挪了挪,眼睛望了一眼夏爸爸,对方正按着遥控器,打开了早间新闻。
“其琛啊。”夏爸爸忽然开口,这个称呼吓了许其琛一跳,他像个不想回答问题却被老师点到名字的孩子,抖了一下,弱弱地应了一声,“哎……”
夏爸爸笑了,语气和蔼,“你别害怕,我就是想问问,你上大学的时候是不是跟着王敦善教授的?”
许其琛觉得疑惑,夏爸爸怎么会知道这些,他点了点头,“嗯。”
“哦,那就是你了,”夏爸爸笑了笑,“王教授是我的老同学,我们呐经常联系,他前些年总是跟我提起他的一个得意门生,也叫许其琛,我当时觉得这个名字挺有意思的,于是就记住了。没想到还真是你。”
原来是这样,许其琛谦逊地笑道:“是王教授肯费心点拨我。”
夏爸爸摇了摇头,“他说了,是你有天分,现在的孩子大多生活在一个衣食无忧的环境里,已经缺乏了创作文学所需要的悲悯心。老王常说,小许这孩子天生就有一种悲悯情怀,这对文学创作来说是很难得的。”他喝了一口水,“我看过你写的东西,写得的确不错。”
本来也在喝水的夏知许呛了一口,许其琛瞟了他一眼,膝盖碰了碰他的膝盖,小声说道:“你爸说的是我用本名写的书。”
“哦哦,这样啊,”夏知许笑嘻嘻地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爸你接着说。”
“我一直订阅的一本杂志,上个月收录了一篇你写的杂文,我觉得很有意思。现在一般人写杂文,都比较倾向于辛辣尖锐的文笔去批判现实,尤其喜欢模仿鲁迅的那种风格,但您写的文章,文风非常平静,里面的内核却很残酷,有一种暗chao涌动的感觉。”
夏知许笑道,“我爸可是我们全家唯一一个文艺‘青’年,整天嫌弃我和我哥两个毫无文学素养的工科男,现在终于寻觅到知音了,不容易啊。”
他故意把毫无文学素养几个字重读,许其琛低头笑了笑,“谢谢夏叔叔,没想到您还看过我的文章,真是惭愧。”
原本夏爸爸还想聊,夏妈妈突然从厨房里出来,“别说了,快来吃馄饨,孩子都饿坏了。”
夏知许推着许其琛起来,把他带到餐桌跟前,自己坐到了他的旁边,夏爸爸和夏妈妈则坐到了他们俩的对面。
“多吃点儿,早饭一定要吃好点,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都不喜欢吃早饭,这样对身体不好的。”夏妈妈将勺子放到了许其琛面前的碗里。
“谢谢阿姨。”
许其琛舀了一个放进嘴里,热乎的小馄饨皮薄馅大,一口咬下去满嘴留香。
“好吃吗?”
许其琛笑着点头。
吃着吃着,他发现夏妈妈一直用一种相当慈爱的眼神盯着他看,许其琛愣愣地放下勺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夏妈妈笑了,“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个好孩子。”
许其琛埋下了头,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一口接一口地吃馄饨,偶尔抬起头,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拉家常,说着刚结婚的哥哥嫂子的事,觉得特别温暖。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最普通的家庭氛围了,自从上了大学,和小姨也只有假期才见面,何况自己也长大了,住在一起也不太方便,毕业后他就搬了出来,一个人独居了三年。
现在忽然一下子进入到这种氛围,他感觉就像是在野外冻僵了的兔子忽然得救,被裹上厚厚的毛毯放在壁炉边。
吃过早饭,许其琛立刻起来收拾碗筷,“阿姨,我来帮您。”
端着几个碗的夏妈妈冲他笑了笑,“好呀,你帮我放到厨房就行。”
许其琛拿着盘子放进了洗碗池,卷起了袖子将水龙头拧开,夏妈妈走了进来,“哎呀,都说了放下就行,你去和他们看电视吧。”
“很快的,我帮您吧。”许其琛执意要洗碗,夏妈妈也没有再阻止,她站在一旁看着。
洗了两个碗,搁在台面上。夏妈妈忽然摸了摸许其琛的头。
“孩子,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许其琛洗碗的动作停了下来,shi漉漉的手捏着一个碗,他转头看向夏妈妈,眼神里有疑惑,也有错愕。
夏知许把自己带进来的时候,明明只向他们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