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了我前面的推理,是否有这样的怀疑?”沈遥面向众人道,“如果施副堂主当日发现刘兆冒签他的名字,此事又关系到‘魔兵’一事,他为何默不作声,刘兆还能安然无恙的待到我来那日?还有,如果说,两年前,是刘兆花钱收买了武堂的jian细,但刘兆在山下的家我们已去看过,他只是平头百姓,哪来一大笔收买人心的钱呢?”
众人交头接耳起来,武堂堂主回了句道,“所以刘兆幕后还有他人?”
沈遥点点头,“药堂库房盘货机制严格,如果凭空少了二十斤‘石钟ru’很容易引人怀疑,但是做张‘意外损耗’的单子就很容易蒙混过关,只要上面审核的人签字即可。签字的人可以是施副堂主,也可以是董主管。如果我们现在看到的单子,是事发后有人替换,而不是最初的单子呢?最初的单子,如果是董主管签字,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施副堂主当时查到董主管签字的单子,自然会去询问董主管,而董主管可以说这个单子他确认没有问题,也可以说自己记不清了,顺便套出施副堂主在查的事情,施副堂主与他私交甚好,根本没有设防,却没想到,自己说的话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董栖丘道,“你说我偷换了单子,可有证据?”
“证据,我确实没有,这只是我的猜测,但今天上午我故意找你讨论案情,却发现了两个佐证。”火把的炯炯光芒倒映在沈遥的眸子里,显得他目光格外锐利。
“其一,我今日问你是否知道刘兆的其他信息,你说道,‘没想到刘兆的城府这么深,盗取密卷、炼制魔兵、修炼魔功,如若不除,日后将成武林大患’。”
“我有感而发,这句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在于,我并没有对你说过,此案的幕后黑手——修炼过魔功。”
“……”董栖丘瞳孔骤然一收。
沈遥接着道,“我下山查探的细节都是保密的,能知道吴家村地底的蒙面首领修炼了魔功,除非你当时在场!”
董栖丘面色不改,笑道,“两年前的魔教密卷,我等药堂众人都有翻阅,我看到了后面有魔功的内容,想当然的以为凶手修炼了魔功,只是无心之言,你又何苦牵强附会?”
“是无心之言,还是说漏了嘴,你自然明白。”沈遥道,“即使这句话你可以狡辩,但还有一个证据,你可是逃不掉的。我今日见你看书、倒茶多用左手,却不知董主管何时变成了左撇子?”
“……我爱用哪只手,也有错了吗?”董栖丘目光闪烁起来。
沈遥眉峰一挑,道,“当日在吴家村地底,我们与蒙面首领大战,我的玉笛击中了他右臂臂骨,想来这一击颇重,短短几日,右手用起来还是有些疼吧?怎么样,敢不敢把你的右臂露出来,让我们检查一下是否有玉笛击中的痕迹?”说着,沈遥从怀中掏出了玉笛,把一头在手中掂了起来。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董栖丘,像是要把他从里到外看穿一般。
董栖丘低头轻笑了一声,抬起头来道,“好,那我就自证清白给你们看。”说着,他伸手去拽自己右边的袖子。
四名影卫微微放松了银网,让他可以动作。
沈遥眼眸一睁,忽然道,“小心!”
眨眼间,董栖丘周身气息暴起,宛如一股强风,一下将四名影卫震飞出去,困住他的银网瞬间四分五裂。
沈遥及时向后一跃,落地时被强劲的内力波及,只觉胸口震荡,不由向后退了半步,却立刻被一条坚定有力的手臂自身后拦腰扶住。他转头一看,正对上玄七乌玉般的眼眸。
他抬头看了看一旁的立柱,猜测着玄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身体偷偷往玄七怀里靠了半分,感到玄七搂着他的手臂箍紧了几分,他顿时心里乐开了花。
另一边,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暗紫色身影自大殿中央的座位上一跃而起,出招直取董栖丘中门,董栖丘身形魅动,却被那掌势牢牢封住退路,只得正面迎战。两人衣袂翻舞,瞬间过了三招九式,大殿内气流盈动,靠近两人者皆被两人内劲波及,感到胸口隐隐发痛。
胜负一瞬,势衰则败。陆藏名雄浑的掌力带着破山碎碑之势,一掌击中董栖丘左胸,后者被击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大殿的柱子上,又反弹落到地上。
董栖丘趴在地上,呕出一大口血来。
陆藏名掸了掸衣袖,走到他面前,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呵……成王败寇……”董栖丘艰难的坐起身体,靠在柱子上,一张嘴便有血沫自口中冒出,他发冠也散了,整个人狼狈不堪,完全不复玉面斯文的形象。
“刘兆去哪儿了?你是不是也杀了他?”沈遥这时也走过来问道。
董栖丘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陆藏名瞪着他道,“施伯仲是你的好友,为了自己的野心,连好友也不放过,你的良心何在?”
“良心?成大事者……哪个还有良心?”董栖丘环顾大殿一周,目光最后落在沈遥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