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的士兵伴着瓦片碎木从天而降,此人身材之敏捷不是寻常士兵可比,想是死士一流。一落地,就直接闯进了盘金凤身后的房间!
盘金凤双目闪过一道寒光,立刻转身回防。可是此时正在与敌人缠斗之中,哪里容她从容后退,转身之间,后背猝不及防地硬挨了一刀!鲜血立刻涌出,染红了衣袍,她闷哼了一声,脚步却没有任何停顿,冲进了屋内。
屋顶破了一个洞,此时已是傍晚,道道霞光照进屋内,只见雪亮闪闪,赫然是一把刀,直直砍向端坐在椅子上的陈易!
来不及了!盘金凤立刻停住脚步,从怀里掏出一把火器,“砰砰”几声响起,刺客骤然扑倒在地上,刀掉落上陈易身前,只有半步之遥!
顾桓送的火器果然好用,任你功夫再高,也快不过子弹!
从刺客闯入到倒下,这一切只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又结束,陈易愣在原地,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盘金凤立刻冲到陈易面前,沙哑着声音问道:“您还好吧?”
陈易这才回过神来!天知道他刚才多想躲,却像被猛兽锁住一般,身体分毫动弹不得,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却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此时他后背早已被汗水shi透,喘着粗气,摸了一把冷汗,说道:“我没事!”又看向盘金凤,却见她脸色苍白,身上染满了鲜血,不由得吓了一跳,猛地站起,说道:“你受伤了!”
“无妨!”盘金凤摇了摇头,将用完子弹的火器揣回身上,持刀挡在陈易身前。
陈易望着盘金凤鲜血淋漓的身体,似乎仍有血迹不断渗出,心中一片慌乱。耳听着外面又一阵兵马声响起,又一队人冲进了客栈,不知是敌是友?
盘金凤强硬地挺直着身躯,却有些摇摇欲坠……
夕阳的余晖下,顾桓带着镇南侯府的亲兵冲进客栈。粤海将军府的人见顾桓等人来势汹汹,很快撤去,只留下一地尸体。
顾桓看着满地尸体,有粤海将军府的人,也有越王府的人。
二楼房门敞开,却不见越王和盘金凤!他心中猛地一抽,一种不安的感觉令他一阵战栗,殿下可千万不要出事!他紧紧咬着牙关,也顾不上追击敌人,立刻冲上二楼!
远远地,只见盘金凤与他对视一眼,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饱含着种种情绪,突然闭上,“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顾桓心中一痛!日已西斜,漫天霞光都撒在那个身影上,朦朦胧胧。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看不真切,那个人仿佛要消失了一般。
“不!”顾桓双眼通红地嘶吼着,悔痛,不甘,愤怒等等情绪混在这吼声中。他冲到盘金凤身前,将她抱起,只见她浑身浴血,已经气若游丝。
一旁的陈易怔怔地看着顾桓,一瞬间不辨所在,眼前的顾桓是人,却又不像人,只像一头失去同伴的孤狼……
这一夜,镇南侯府的客院中灯火通明,院子里散发着浓浓的药味,侍女进进出出,端出一盆盆血水。
顾桓站在院中,月光如纱般裹在他的身上,明明院中纷纷杂杂,却仿佛天地间只剩他一人。他神色木然地望着形色匆匆的侍女,视线穿过她们,盯着屋内的人影斑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镇南侯府的正厅里,镇南侯杨贺正式见过了越王陈易。
陈易已经换上了一身亲王常服,四爪金龙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此时的他,却面沉如水,声音中带着一丝悔恨:“早该来拜见侯爷的!”
镇南侯摇了摇头,神色和煦地安抚道:“殿下不必自责,谁能想到邬家如此丧心病狂呢?”说着,冷笑了一声,接着道:“邬蒙自诩忠君,太子是陛下亲立,他亲近太子倒也不算错,只是陛下还在呢,这也太心急了些。”
此言一出,陈易的神色果然更加愤怒。
杨贺看在眼里,其实他没有说的是,因平郡王府一事,邬家恨毒了顾家兄弟,恐怕也是借机对顾桓下手。他也正是担心邬家狗急跳墙,才让顾林出海避一避。
没想到,还是让顾桓撞上了。
“他动了我的人,将来我必要讨回这个公道!”陈易冷声说。他也知道,即使是镇南侯上奏朝廷,弹劾粤海将军府擅自调兵,恐怕最终也是不了了之,这个公道,只能自己去讨!
这样一来,他与邬家,就彻底对立了!
杨贺点头赞许,说道:“殿下对下属如此体恤,是阿桓之幸!”抬头望了一眼天色,又向侍从问道:“顾桓还在客院?”
见侍从应是,杨贺才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说道:“年轻人啊……”
陈易也问了一翻盘金凤的伤势,听到大夫还在抢救中,不无担忧地说道:“盘姑娘救了我,若是她出了事,我心难安……且盘土司那里也不好交代。”
杨贺说道:“既穿上了军装,就该想到有马革裹尸的一天。盘土司既让女儿领军,对这一日也该有预见的。”
陈易还是摇了摇头,神色黯然,虽然成大事者不免牺牲,但是眼看着一个个士兵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