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低下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掩住了眼中的不甘和苦涩,好一会,才说道:“我虽没见过这位邬公子。但粤海将军是一品大员,又是陛下的心腹,他的公子想来是配得上郡主的。”
声音低沉,带着说不出的怅惘。
陈煦惊讶地看着他,垂眸沉yin了一会儿,才笑道:“若只看身份,我就不走这一遭了。广州与京城远隔千里,传闻都不可靠,我母妃才立逼着我走这一遭,亲眼看看那位邬公子。”
顾桓说道:“正当如此,百闻不如一见,女子终身大事,不可轻忽。只是如何郡主也来了?”
“我这个妹妹……”陈煦摇头笑道:“她在京中闷了,又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父王母妃素来对她无所不应的,我也只好带着她了。”
顾桓却想,或许郡主也是要亲眼见过才放心?
只是这位邬公子,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顾桓觉得,自己也只有亲眼见过才能甘心!
接下来几日,越王也为陈煦兄妹举办了接风宴,同游九成台。
春风和煦,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只见蔚蓝的天空中,飘着朵朵白云,天空中五颜六色的风筝展翅翱翔。在风的吹拂下,它们仿佛是一只只五彩缤纷的蝴蝶,在蓝天白云间自由自在的飞舞。
民间素来有春季放风筝除晦气的传统,越王也来了兴致,命人抬了几个风筝上来。
陈昭看着那些风筝,也有些跃跃欲试。她今日穿着一身粉紫色的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深紫色云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紫罗兰色轻绡。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绣缠枝花织锦腰带系着,一枚碧玉环佩悬在腰间。
乌黑的秀发用一条淡紫色的丝带系起,发髻上是金镶蓝宝花树压鬓,耳后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白皙。脸上脂粉未施,一双黑玛瑙般的双眸顾盼生辉。
顾桓亲自将一个七彩长尾凤凰风筝递到陈昭手上。
陈昭大大方方地伸手接过。
顾桓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十指芊芊,手背上还有一个个小窝窝,小巧的指甲盖上透着淡淡的粉色,还有健康的半月形,煞是可爱。
顾桓的心怦怦直跳。
关关锥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莫名地,他想起当年在求知堂时,老先生摇头晃脑地yin诵着这首诗时,那陶醉享受的神情。
少年的爱慕,如诗如酒,如何不令人沉醉。
天空中的风筝越来越多,有金色的“小鸟”、凶猛的“老鹰“、可爱的“白鸽”、窈窕的“美人”……把天空打扮得绚丽多彩。其中最显眼的,却是陈昭那只大凤凰以及越王陈易的那条金光闪闪的“游龙”。
人人抬头仰望着天空,只觉得天高地远,心随着风筝飘荡,把烦恼忧愁通通抛却。
过了一会儿,却见越王那条“游龙”飘飘摇摇,似乎控制不了平衡,遥遥地向江面上坠去。
陈易将手中的线轴递到顾桓手里,笑道:“阿桓,你来!”
顾桓连忙接过,紧了紧手中的线轴,又在城楼上跑了几步,只见那“游龙”终于又飘荡着升了起来,越飞越高,却是朝陈昭的那只“大凤凰”飞去。
顾桓连忙扯了扯手中的线,可惜风筝已飞得太高,飘飘摇摇地,就与那“大凤凰”缠在了一起。
陈昭也连忙往回扯,却见那“游龙”和“凤凰”越缠越紧,怎么也分不开了。最后却是线突然断了,两只风筝一起朝天边飞去,随着春风飘摇,不知落到哪里的深山峡谷中。
众人皆是一愣。顾桓却很快回过神来,笑着对越王说:“殿下,飞龙在天了。”
越王也是一怔,听到顾桓的话,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越王和冼氏定亲后,也从冼家得到了一些支持和保证,与冼家、杨家和顾家都算利益相关了,对顾桓就比以往更随和了些。
顾桓也有自己的打算,也有意和越王亲近,两人的关系自然日益亲近。
陈昭却有些气恼,闷闷地说:“我本来可以放得更高的。”
顾桓连忙向陈昭道歉,温柔地说:“郡主若喜欢,我亲手为你做一个更大更好看的风筝。”
陈昭这才看着顾桓,却见少年清隽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一双杏眼含笑,凝视着自己,如墨的双瞳中都是自己的身影,神色充满了认真。
不知为何,她觉得脸上有些热,转过脸说道:“罢了,游戏而已,我又不是小孩子。”
“是,郡主不是小孩子了。那郡主喜欢什么?我都为郡主寻来。”顾桓接着说道。
陈昭还没说话,陈煦已是轻咳了一声,说道:“你们别只顾着说话,看我的风筝飞得最高了。”
众人抬头望去,却见陈煦的“金翅大鹏”果然已经升上了遥远的天空,只剩下一个小点。
陈煦手中的线尽了,笑着对一旁的陈昭说:“妹妹来剪。”
陈昭依言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