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姚教授离开了呢,”鲍美丽一笑,“没想到又回来了啊。”
姚歧小心翼翼打量她的脸色,却没有从上面看出任何情绪,有些失落道:“我怎么可能离开,你知道我不可能离开这里。”
鲍美丽冷淡接口:“我不知道。”
“嗯。你不知道。”姚歧笑了笑,“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会离开这里,死也不会离开。”
“曼丽,你愿意信我吗?”他说。
两人对视。
鲍美丽突然问道:“你不教书了?”
姚歧笑了笑:“提前退休了。”
鲍美丽冷嗤:“你爸妈允许?”
姚歧:“早在二十年前,我就不再是他们那个听话的儿子了。”
鲍美丽愣了愣,随即笑道:“姚教授说笑了,我记得你的母亲可是在我面前夸过你从小就是同辈里最听话的孩子呢。”
提起姚母,两人之间默了几秒。
“曼丽,”姚歧打破沉默,直视她的双眼,“我说这些话没有其他意思,也不是想要博取同情,展示所谓深情。我只是想要告诉你,这些年,我没有过别人,只有你,从来就只有你。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对你好,想对青青好。”
姚歧笑得很纯碎:“当年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把一切想得太过简单,以为只要我们相爱,就一定可以在一起。是我的天真,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过去的伤害已经造成,如今说再多都显得苍白无力,我想用自己的余生来弥补你和青青。曼丽,我爱你,一直爱你,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鲍美丽突然一笑:“你没有过别人,只有我?”
姚歧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
鲍美丽的声音却乍然冷了下来,看着他说:“那我怕是配不上姚教授这份深情了。”
姚歧愣愣地看着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鲍美丽把目光移向一旁,手指在桌上轻叩,说出来的话却像锋利的尖刀,把姚歧伤的面无血色:“你没有过别人,我却有过很多人。姚教授,没想到你对我这么情深似海,我这辈子也算不亏了。”
姚歧这一瞬间甚至有些坐不稳,摇摇晃晃,脑子里跟炸烟花似的,噼里啪啦。
“姚教授这是怎么了?”这一刻的鲍美丽就像个魔鬼,凑近他,轻声说,“难道姚教授以为我会为你守身如玉不成?你的家教不允许你做出出格的事,我却没有那么好的教养来约束自己,我鲍曼丽就是个普通人家出来的人,没有文化,不懂廉耻,只知道,性高于爱啊……”
姚歧脸色煞白。
鲍美丽骨子里就是个恶劣的人,甚至还很疯狂。
不然当年她也做不出离家出走这种叛逆的行为,这二十年经历的一切,没有压垮她,反而将她成长为一株食人花,既美,又危险。
她看着姚歧好似下一秒就要从椅子上摔下去,心中一片涩然,嘴里却道:“你很失望吗?我没有你的深情,没有你的专一,我做过很多工作,进出红灯绿酒,见过这世上最肮脏的交易,甚至……”
她盯着姚歧的双眼,缓慢道:“睡过最恶心的男人。”
姚歧这下彻底坐不稳了,往后一仰摔在地上。
鲍美丽没有伸手去拉他,依旧漫不经心翘着腿俯视他。
姚歧也没有起身的意思,愣愣地坐在地上,低着头,说:“曼丽,我们复合吧。”
鲍美丽:“……”
姚歧猛地抬起头,那张英俊成熟的面容已是泪流满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反反复复,除了对不起什么都不会说了。
“喂……”鲍美丽装不下去了,晃着的二郎腿也顿住,开始慌神,“你哭什么啊,我说了这么多,你难道不是该生气吗?”
姚歧摇头,哭的可凶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被撕碎,疼痛难忍。
鲍美丽伸手拉他:“你起来,坐着像什么样子。”
说着,又无奈道:哎不是……你,你这反应不对啊。”
鲍美丽叹了口气,她设想过姚歧听到这些话后的各种反应,独独没有哭的像个傻帽这一种。
“我不起,”姚歧反而拉住她,“曼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你别再离开我了。”
“你不生气吗,”鲍美丽蹲在他面前说,“听了那些话,你不生气,不难过,不愤怒吗?”
姚歧又笑又哭,他说:“曼丽,你这傻子……我怎么可能不生气不难过不愤怒。”
在鲍美丽有些落寞的神色中,他接着说:“生气难过愤怒,可这些都是对我自己,不是因为你啊。”
鲍美丽愣住。
姚歧从小到大都没像这样失态过,他哀伤又惆怅:“曼丽,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彻底相信过我对你的感情。”
“以前,我很多事看不清,没有发现。你走后,我无数次想,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