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的手指指着方遥,言辞狠戾,“是你们领导喊你来的吧?我告诉你这件事没有的商量,还是原来的加钱,十万!一分钱不能少。”
方遥登时突然停下手上的活,抬起头怪异地看了他一眼,这人跟台里同事描述的老实巴交苦难人生哪有一点相似的地方?这根本不像一个贫困户,倒像是街尾的老油条,浑身的戾气,挡都挡不住。
林建德一拐一拐地走进屋子里去,方遥还没推开大门离开,就听到身后刚才那个男人破口大骂,“臭丫头,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随便跟不认识的人说话吗?你不要给我惹出事来,不然小心我打死你!”
方遥耳边全是林小露的哭声,声音细小又触目惊心的,苦涩慢慢占据了她的心,这时候有个人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方遥回眸看,是忙的满头大汗的程远轲, “这些机器究竟是多久没用过了,三脚架扯了半天才打开。”
“不行,他不给拍,还说得什么领导来了才行。”
程远轲皱了皱眉,“什么乱七八糟?”
程远轲刚准备进屋,就被方遥拉住了,方遥一脸凝重。
“怎么了?”,程远轲刚开口就被方遥的嘘声打断。
方遥把程远轲拉到门口的信箱边上,她神色凝重,“你不觉得这里有问题吗?”
程远轲极目远视,“没什么问题啊?”
方遥还是不理解,“你说,如果这个人真的跟台里人说的那样好,他怎么会打自己女儿呢?还有,刚才我接触过他的女儿了,就跟被人囚禁的小狗小猫一样,见到生人怕的跟什么似的。”
程远轲看了看她,笑了出声,“你是不是悬疑剧看多了,脑洞太大了吧,哪家父母不打孩子?”
程远轲皱眉又想了想,“倒也不是,我爸妈就没打过我,鞭子全落我弟身上了。”,说完后,他得逞地笑笑,全然不顾方遥的脸色。
“不过,一个女孩见到陌生人,害怕这是正常的吧?”
方遥提醒他,“这个女孩已经十六岁了,你想想,你十六岁的时候都在干嘛?会碰到陌生人就怕的跟见鬼一样吗?”
程远轲回忆自己的十六岁,正在早恋逃课,风花雪月,他不禁沉浸在过往的光辉岁月中。
方遥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你想太多了,怎么可能呢?人家是亲父女,再狠能狠到什么程度去啊?不过你这种忧国忧民的样子简直和我弟一模一样。”,程远轲笑着说,他这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让人感觉他一点都不正经。
方遥脑子里不知道闪现了多少可怕的念头,幽幽地说了一句,“如果不是亲父女呢?”
程远轲目光一滞,鸡皮疙瘩起一身,“你想象力这么好,不去做编剧可惜了,等你做了编剧,简直是咱们国产电影的希望啊。”
方遥不顾他的鄙夷,自顾自地说,“如果不是父女,那这件事问题就大了,也就是说他得到的补助就是骗来的。”
“你能不能思想积极向上一点,这根本不可能嘛。”,程远轲蹲在地上,一脸的无可奈何,女人的想象力丰富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方遥和程远轲蹲在屋外等到中午,也没等到那个胡领导的黑色奔驰,程远轲差点睡过去,方遥不可思议地斜睨他一眼,“你可真成,这都能睡着。”
程远轲叹气几声,眼里波涛汹涌,他似乎有话想说,但是下一秒俨然一个小姑娘春愁般叹了声起,“我好歹也算是半个主任,他们一个个的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方遥突然转过头来看他,满脸的绝望。
方遥苦笑几声,“那你能怎么样,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吗?天高皇帝远,我现在是真的信了。”
程远轲沉思半响,荒唐地笑了一声,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阵吵闹声盖过。
村口一拨人发出哄闹声,乌泱泱的一群人拥上去,齐声高喊着,“领导来啦,领导来看我们啦!”
方遥循着声音朝村口望去,那位胡领导可算是来了,方遥扶着膝盖缓缓站起来,眼前猛的一片黑,“不管了,先把片子拍了吧。”
方遥抬头仔细打量着四方天,明明是青天白日,却猛教人抓不到眼前的一丝光亮。
程远轲浅笑了几声,带着一些世故的老练,“这不可能,按照他们那帮人的做事效率,今天算是拍不了了。”
“为什么?”
程远轲笑她的涉世不深,无可奈何地摊手,“你看吧。”
他眼睛里分明有疲倦和厌烦。
☆、42
果然,那位胡领导一来,林建德从屋里连跑带赶的出来,大老远的就带着泪声的哭诉道,“大老板啊,你可算是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方遥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这是困难户对电视台领导说的话吗?
这简直是金丝雀对金主拍的马屁啊!
这位穿着西服的胡领导朝他走来,这位胡领导身材矮小又臃肿,一身阿玛尼西服穿在他身上,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