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看我干嘛?”,男人脸上又浮现出俊朗漂亮的笑意。
方遥望了望窗外,巴士晃晃悠悠地开在一片田野地旁,就跟一艘船行驶在湖面上似的,她胃里莫名地翻涌着,看了看身边坐着的这个人,正悠然地哼着小曲,似乎是来度假的一样。
她心想反正在这里也没什么熟人,更何况这人的长相确实让她有几分亲近感。
男人瞥了她两眼,扬起嘴角一笑,“我知道,你说过我像你的男朋友是吧?”
方遥淡淡地回他,“你是像,可是你没他好看。”
“哎,怎么可能呢?人千万别撒谎,容易遭天谴。”
方遥觉得她这辈子都没有坐过这么漫长的车程,好不容易到了城中心那一站,她匆匆下车,男人问他,“美女,你饿吗?这样,为了报答你给我车钱,我请你吃饭吧?”
“大哥不用了,我谢谢你。”,方遥头都不回地往电视台的方向走。
男人在身后叫她,“别这么客气嘛!你这人也太冷漠了吧,咱们也算老乡啊!”
方遥回头冲他僵硬地笑一笑,转过头脸上冷漠无比,心里念叨着,“拉倒吧,谁跟你老乡!”,一手拖着行李箱在凹凸不平的石砖地上艰难地行走。
“神经病吧这人。”
方遥顺着路标往电视台的方向走,在她印象里,市中心应该是人声鼎沸,车流如chao,但是眼前这冷清的样子却让她咂舌不已。
在两条街的交汇处,方遥再一次蒙圈,两个路标都分别指着不同的方向,一南一北,更令她绝望的,这两个快路标上同时写着:“会州路”,方遥狠狠心,随便顺着一个路标走了过去,缓缓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样子,她总算看到了电视台的大楼。
说是大楼,也算奉承了,这只是一座五层楼高的建筑。
刚进电视台,她就被上头安排了一个前期采访的工作,s市山路边上的一个村子里,有个叫林建德的中年男人,他从二十岁时的一场火灾里失去了一双腿,家里又穷没有钱做康复训练,从那之后他就成为了一个残疾人,屋漏偏逢连夜雨,好不容易到了三十岁的时候,他讨到老婆,但后来生了场大病,智力一夜之间如同三岁小孩,所以,一家的担子全部落在了林建德一个人身上,一年到头矜矜业业,摸早贪黑的,只为了供养自己未成年的女儿。
这个故事这还真是见者流泪,闻者伤心。放在报纸上任何一个豆腐块上都会是一篇好文章。
方遥听到这段故事,默默地点了点头,内心十分沉重。虽然做新闻的这些年让她开始学会洞察世事,对于一切事情都秉持着怀疑的态度,因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是假的。
但是方遥此刻并没有往不好的方向想,她心里其实是愿意相信的。
采编室的一位编辑突然站起来,红着眼眶,鼻子也红彤彤的,她握着方遥的手颤抖着说,“他是我们台持续资助了好几年的人,是个大好人,你记得去的时候说话注意点,别太戳他自尊心了在,这种人,自尊心要比我们一般人重很多的,你说话时候千万要记得,少提钱的事,都让他说说他的生活有多不容易啊,孩子懂事孝顺之类的。”
方遥有些尴尬地笑笑,她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多不懂得尊重人一样,她点点头,“我知道,我会注意的,姐姐你放心好了。”
女编辑抽了几张纸,拭着泪,“我知道,你们大城市里的人,特别是从省级电视台调过来的,心气肯定是高的,但是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规则,这个你懂吧?”
方遥一知半解,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派给我几个人?”
女编辑抬头看她,一脸天真无辜,“什么人?”
方遥觉得好笑,“不是,我一个人去采访吗?”
女编辑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咱们台里大部分的领导都去下访了,这样你先过去随便拍点,然后等领导忙完了自然就去了。”
方遥脑子里一片浆糊,模糊成一团,“那台里有编导写的策划和流程吗?”
女编辑仍是一脸天真地看着她,“写这个干嘛?”
方遥忍着她最后一点耐心,缓缓道来,“没有前期策划,机位的分布设置图,到时候怎么拍?”
女编辑一改刚刚还为林姓的中年男人流泪感动的样子,直挥手,满口的肯定,“不用,你去拍,他懂的。”
方遥不明就里,女编辑口中的“他懂的”三个字让她觉得陷入了一场难以逃脱的困境中,自救不得。
方遥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拿着器材就出去了,冥冥中她觉得这次听从上级安排来到s市工作,不是一件慎重并且牢靠的决定。
她刚走到门口,女编辑便跑出来叫住她,“哎,那个,叫什么来着的,那个刚来的!”
方遥微微不耐烦,却还是礼貌地回头微笑一下,“什么事?”
“你马上去楼上2号演播室,来了个新人,你和他一起去!”
方遥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挺高兴,至少她不是一个人了,何况这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