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台新闻部的门口时,方遥当即如晴天霹雳,她无比相信,自己一定是被女巫诅咒过,摊上事了。
几分钟前,小刘敲了敲她办公室的门,“姐,快出来,主任来了。”。
方遥放下水杯,整理下一下衣着,就出去了,办公室离新闻部的大门还有些距离,小刘特兴奋地拉着方遥的胳膊说,“听说啊,是新来的副主任,咱们原来那个徐副不是抽风了吗,这是新调来的,据说背景相当强。”
“能有多强?总不能这个电视台是他家开的吧?”
小刘想了想,“差不多吧。”
“你就吹吧。”,方遥淡淡地说。
“你别不信,他爸以前是我们电视台资历最老的记者了,还记得十来年前乌衣巷拆迁那回事吗,就是他爸跟着市里面一直在报道的,不然那些刁民哪能拆啊!”,小刘说这话的时候,早已跟那新来的不知道从哪窜出来的副部长站在了一条战壕里。
小刘嘴中所道乌衣巷的旧事,本市无人不晓,乌衣巷是城南最大的一条巷子,里面人淳朴憨厚,民风朴素。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条:乌衣巷市民乱倒生活垃圾,导致护城河脏臭不堪。取缔乌衣巷,乃城市建设首要举措等等这样的横幅出现在乌衣巷的街头巷尾,每天都有城管在巷子周围巡视,弄的住在里面的市民人心惶惶的,从那之后,方遥每次和妈妈去乌衣巷后街的庙会市场买东西的时候,总感觉被一帮子城管监视着,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后来不知怎么的,乌衣巷在一夜之间空了,只留下那座特殊教育学校,住在里面的人不知道去哪里了,看到电视才知道原来在市里领导和媒体的劝说下,乌衣巷市民欣然接受了政府的补助,然后欢欣雀跃的搬走了。
小时候,天真无知的方遥真的信了,还觉得这些领导可真好,方遥还记得她曾经小学一次期末考试的时候为此写过一篇议论文,最后还得了年级最高分。
长大,从事了这份工作之后,才从前辈同事那里听到一些当年的传说,原来压根不是市民主动答应的,而是拆迁方立着挖土机在巷门口,气势汹汹地对峙着。
方遥问前辈,“他们为什么不抵抗?”
那个前辈是师范大学退下来的高人,不咸不淡一句,“拆迁方是上头雇的,谁敢抵抗。”
一语道破,方遥甘心了。
媒体是上头请来的,记者个个都是人Jing,机灵狡诈不按常理出牌,说偏激的话刺激巷子的老人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最后的新闻成片里剪掉自己的话,只在电视里播出老人们激动不已,脏话连篇的镜头,能怪谁?
方遥记得她刚进电视台带她的一个前辈曾说,“在台里,管好你自己的事,别人的事,别人的活,别逞能接,小小的电视台里面门道多着呢!”
方遥于是谨言慎行,只做好自己的事,但是听到小刘此时的话语里对乌衣巷的仇恨,她心里挺不是滋味,强硬地回了一句,“都是刁民。”
“啊?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小刘不解。
“没,我瞎说的。”,方遥敷衍她。
到了门口,乌怏怏的一群人,昨天好心给方遥打电话的陈分站在队伍前头冲方遥招手,方遥从人群中挤过去,“怎么了?”
陈分突然对主任身边的人说,“你不是那个送快递的吗?”
☆、12
方遥还没挤到前面去,听到陈分这么说,心生恐惧忧慌,头也不敢抬,再次匆忙地挤回去。
就跟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小小的x院,总是能和程易轲狭路相逢,不过他桃花不断,压根没有注意过方遥罢了。
方遥何尝不知道,兵荒马乱的只有她,别人镇静自若,谈笑风生。
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居然还是这样,方遥暗自骂了一句自己,方遥啊方遥,你还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就那样,在电视台遇见了程易轲。
主任抬了抬眼镜,八字眉撇了撇,埋怨了一声,“瞎说什么?小程怎么会是送快递的呢,你又没睡醒啊?”
得嘞,方遥心里默默划过两个字,完蛋。
这一定是老天爷见她活得太舒坦,大手一挥的杰作。
陈分急得说不出话来,“不对啊,就是你啊,你等一下啊,方组!方组!”,陈分红着脸冲着人群里的方遥大喊。
然后,同事们都很识相地自动空出一条道来,原本折回的方遥只有硬着头皮停住,她回头冲主任尴尬的笑,很难看的笑。
陈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她,他跟得不到肯定的小孩一样,“方组,你不是说他是送快递的吗?”
方遥低声咒他,“闭嘴!”
陈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皱着眉头小声的抵抗,“这不是你说的吗?你点的他来送…”
方遥如果承受能力差点,一定被他气得原地猝死,她语气温柔,神色狰狞,“求求你,别说了,好吗?”
主任没看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开口道,“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