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眯了眯眼睛,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她就发现这小姑娘说话滴水不漏,或者说,她所谓的不妥当,都是故意留下的一个缺口,是给她可以斥责的缺口。这份心机,还真是一般人做不到的,她不像有些女孩子,他们聪慧,努力做到八面玲珑,什么都得体妥当。
她所表现的全然不是这样,她所表现的,是单纯,天真,有些口无遮拦,与一个初次见面的长辈会说俏皮的话,完全不想是第一次正式的接触。第一次正式接触,这样是不妥当的,但是用小错来让人放松戒备,这点长公主是了然的!
“你觉得,这件事儿过去了?”
和铃眨眼:“没过去么?我倒是过去了啊!听说抓了不少欺骗考生的jian商呢。所以我时常就说,做生意没有错,但是不能一度钻到钱眼里。这样也算是害人害己。”和铃往这上面扯,长公主再次勾起了嘴角,“楚和铃。”
和铃乖巧的看长公主,长公主停顿了一下,问道:“那么……如果我说让你嫁给陆寒做妾,你愿意么?”
和铃没有迟疑:“长公主逗我玩儿。”和铃笑了出来,“我想这京城里无人不知肃诚侯府的家风。”
是的,人人都知道,正是因为知道,知道这必然不可能,可是她倒是没有直接说些好话儿,反而是说出了实情。
她打量和铃,就发现这个小姑娘真真假假的,让人并不能看得懂,想到此,她言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有没有想过,有没有想过自己会嫁入肃诚侯府,会嫁给寒沐。”
和铃摇头,十分果断:“我没有想过,我从来不高攀得不到的东西,再说,陆寒与我也未必合适,他是我的好友,我说过了,好朋友就是好朋友,我想陆寒也是这般的,他也没有喜欢我喜欢到非卿不娶吧?”
长公主呢喃:“好朋友!”言罢再看和铃,就见她目光清澈,仿佛说的所有的话都不是谎言,她说的,都是真情实意发自肺腑的。
长公主缓和了一下,言道:“既然是好友,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将科举的事情告诉陆寒呢?”
和铃其实有点奇怪,她不明白长公主问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看长公主的意思,总归觉得好像是兜兜转转的。
“我是想告诉陆寒,但是我放弃了。这件事儿,不适合告诉陆寒,陆寒大病初愈,我犯不着给他找麻烦。而且,外面谣传我与陆寒关系匪浅,如若陆寒最先掀开这件事儿,别人怕是以为我们楚家狗仗人势。倒是不如,由我祖父亲自来。虽然现在文官当道,但是不管是什么时候,一个武官都是十分重要的。由我祖父去说,也是十分得体的。再说,我们家有考生,我们要求个结果,也是理所当然。”和铃认真。
长公主就这样看着和铃,想了一下,问道:“我听说你棋艺Jing湛,曾经连挫了谢悠云与梅九。”
长公主这样东一头西一头的问,和铃不知道她那句才是最重要的,看起来像是对和自己儿子关系很好的女孩子的探问。但是又好像根本就不是!
和铃并不思考,直接言道:“其实我能赢他们一点都不算什么。就算是下一万次,他们俩也不是我的对手。”
其实和铃内心深处是十分尊敬长公主的,长公主这个女子年轻的时候就能为了国家,放弃了个人优越的生活上战场,要知道,她还有几个弟弟,可是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她依旧巾帼不让须眉,这一点是别人根本就做不到的,和铃很钦佩她,正是因为钦佩她,所以她并不怎么愿意说谎,她宁愿兜兜转转的说着没用的话也不想说假话。
“你倒是不客气,这么自大可不好。那你说说,为什么不管多少次你都会赢?”长公主问道。
“其实下棋和做人是一样的,他们俩下棋都颇为喜欢长远布局,就算是他们知晓自己的问题也不会愿意修改,毕竟,个人的风格是很难改变的。他们喜欢布局,但是这种布局要怎么看,如若碰见能够一眼看透的,他们每一步布局,我都给他打散,那么他们想要赢就很难了。而我的行为风格就是快,我自然不是战无不胜的。可能还有许多人能够赢了我,但是他们俩的风格,注定赢不了的。”和铃解释的很清楚,说完,腼腆的笑了一下,“其实我输过的。”
长公主好奇:“你输过?”
和铃点头,“是啊,我怎么可能不输呢,所以每一次输可能都是为将来能赢积累经验啊。”
长公主沉默下来,好半响,她问道:“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和铃瞪大了眼睛,长公主寻思了一下,言道:“我感觉到了你释放出的善意,这种善意,我竟然觉得与寒沐没有关系。我就想和你确认一下,看看自己的感觉有没有错。”这是楚和铃刚才一进门她就感觉到的,也正是因此,她问了出来。
和铃认真言道:“我很尊敬长公主,不是因为您是长公主,也不是因为我与陆寒相识,更不是想要讨好您,是真的尊敬您。”和铃停顿一下,真诚的笑了出来,“因为公主十四岁就跟着主将出征,十八岁就亲自带兵阻击敌军。您是北齐边疆的女将军,您护卫的不止是边疆的平民。唇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