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啊。我们有些日子没吃烤羊rou了。”
这会儿老付有点不想去,他说他身体不好走不了远路。老张说,咱们俩是你身体好还是我身体好,要去全去。我也说,我们有车,走不了多少路。老付最终答应了,于是,大家兴冲冲地上了车,奔樟树坳而去。
樟树坳位于两县交界,是青龙山西端与南面的三界山之间的一个山坳,乌龙河便是流经这里进入隔壁地区。乌龙河在青岭乡时,沿河是山间盆地和丘陵稍显宽敞,可是,到了樟树坳一带,河水自两山之间穿过,河谷深切,水流湍急,地势极为险峻,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因为河谷太过狭窄,故而省道是经由樟树坳上面的大鳌头出的境。在鳌头上,还有一条柏油支路顺着山势通向西北,再转而向西直达青龙山林场。我们县离县城直线距离最远的是青岭乡,行程最远的却是青龙山林场,要不,当年父亲为什么打山脊上抄小路赶回市里呢?
张家老大的饲养场就位于大鳌头旁,下了公路沿着一条土路开车行不多远就到了。
这里处于山顶部反而比较平缓,在一道缓坡顶上,整出了好大一块平地,坐南朝北建有一栋两层楼的房子,看样子是用来住宿的;屋子两旁,南北向排列长长地两排矮房,南边东西向也是一排,中间围出好大一块空地用来圈羊。
张家老大是个身材矮壮很朴实的乡下汉子,他出来一面招呼我们,一面让人把板凳搬到屋后的一小块空地上。我们一看,那空地中间有一个砖砌的小坑,坑上架着个铁架子,横档上还有不少的钩钩。
父亲一看就笑了:“哈哈,好久没吃野外烤羊rou了!”
这时,两个职工抬出一只肥大的山羊,张家老大带着两个儿子在那空地旁边把羊给宰了,然后切下羊rou洗净,再切削成薄薄的羊rou片。他媳妇早已调好了一大瓮子调料,端来倒在每个人的碗里,一人给了一个铁夹子、一支树棕做的小毛刷,我们大家各自用毛刷将碗里的调料涂抹在羊rou上,然后用铁夹子夹好,就铁架子上挂着。职工们搬来干燥的樟木炭,放在坑内点燃烤起羊rou来,我们一边烤一边转着羊rou以便使它烤均匀,不时地还向坑内添添木炭。
这就是我们青龙山最有名的香樟烤羊rou,它有三大特点:一,羊必须是刚刚活宰的;二,必须用樟木炭烧烤,方能烤出樟木的香味;三,必须露天烧烤,这样没有烟火味儿。调料倒是不限,你喜欢什么味儿便调什么味儿。
不大会,羊rou的香味便飘了出来,夹杂着木炭的浓香,再也闻不着一丝羊sao气,真是一种享受!
我们一边烤一边吃,同时还拉着家常,人人都是不亦乐乎。
老张乘此给大家讲起父亲当年怒劈龙老五的传奇故事:
父亲疗好伤后,回到青龙山做了区长,他依然带着区队四处剿灭土匪。当然,父亲最恨的是龙老五,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却说龙老五,因为樟树坳一仗,这家伙受到台湾国民党当局的嘉奖,被封为江北挺进支队少将司令。可是,狡猾的龙老五知道如今事情闹大了,也是县大队开进山里全力围剿,所以他带着队伍逃回了隔壁地区。
50年年底,龙老五土匪武装被剿得无处藏身,逃到三县交界的三界山。我们两个地区的剿匪部队联合行动,将之包围并彻底剿灭,可是,土匪头子龙老五却逃跑了。
父亲带着区队也参加了三界山战斗,没有逮住龙老五,可把他给气坏了——这没法给死去的战友交代呀!他估摸着龙老五不敢回老家——那儿人都认识他,他很可能还在青龙山这一带藏着。父亲立即组织区、乡地方武装进山搜捕,虽然没有逮住龙老五,到底还是让他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龙老五在青龙山水塘坑做过上门女婿,曾经生有一个孩子,他是因为与亲戚产生矛盾负气做了土匪。48年底,他曾经返回水塘坑杀害了亲戚满门,又给家里留下了一些银两,然后才离开。龙老五的妻子现在已经带着儿子改嫁给樟树坳村李家沟的李广和,龙老五在樟树坳出现估计与这事有一定关系。
父亲派人做过李广和的工作,可他只是说龙老五以前来看过孩子,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任何联系。虽然没有得到什么,父亲仍然安排人暗中监视李广和夫妻的动向,他相信不管龙老五逃到哪儿,他肯定会回来看儿子。
也许是那一次找李广和打草惊蛇,龙老五此后一直没有在樟树坳出现,反倒是在其他地方偶然会有他的消息。不管哪儿有一点消息,父亲都会带人过去,他是不抓住龙老五誓不罢休。那阵子,父亲几乎天天带着人四处奔波,区里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区委吴书记——就是后来的吴市长。
五二年,各地方的土匪已经全部肃清,剿匪工作胜利结束,市里总结大会都开了。土匪被剿灭,区队的规模当然必须缩小,所以大部分战士转业到地方工作只留下少数人。
当时,大家都认为龙老五可能逃到外地去了,也有人说他死在山里了。可是,父亲始终认为龙老五还活着,就在青龙山及其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