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拿的逃犯并无半分关系。”裴溯皱眉,声音冷峻。
溪光蹲在那箱子里,抬眸看着裴溯这般维护自己,心中颇是感动,越发觉得此刻站在她身前的这人伟岸高大得很。
“既然不是逃犯,裴大人为何不肯叫卑职看一眼。只消卑职确认无误,自然不会再叨扰大人。”官差依旧不肯离去。
裴溯这好似耐性用尽,低声唤道:“周贺。”
周贺本就一直在屋内,听了裴溯唤他便往前几步,朝着那为首的官差道:“我家公子请诸位出去,不然……休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官差脸色一变,越发狐疑这箱子里头就是要抓之人。可正当他还想要再进一步时,却将刚才发话那人已然上前拦在了他面前。如此一来,倒是逼得他不得不退后退了。
然而,在这大理寺领了职的又怎么会是泛泛之辈。这人先假意告退,待到转过身的时候又忽然从袖中掏出了一根鞭子。这鞭子犹如银蛇般灵巧,末端在箱子一侧的铜环上缠绕了几圈的。他再一发力,整个箱子都让他从裴溯身前拉了过来。
这一番动作十分迅捷,在溪光这只觉得底下箱子一阵滑动,而她人在里头蹲得不稳,狠狠的撞到了木板上,发出了一声娇呼。
裴溯见状,倾身揽住着溪光的腰,将她整个人都从那移动的箱子中捞了出来。
木箱子被拖了出去撞在墙壁上,当即碎了个四分五裂,碎屑翻飞。
溪光惊魂未定,见到这一幕更是满心的后怕,刚才要是她在里头,只怕这会也非得要受个重伤不成。她有些站不稳,被裴溯扶了一把,此刻便自然而然的双手紧握着他胸口的衣襟不放。
“滚!”裴溯眸底寒彻入骨。
在场之人任谁都能瞧出,这位裴六公子此刻是真真动了怒的。
而方才做此事的官差更是呆立原地,到这会他终于也确认那人不是他要搜寻的,立即单膝跪地告罪。“是卑职鲁莽,裴大人恕罪。”箱子里藏的决计不是什么逃犯,明明是位妙龄的少女。
——原来这位裴大人方才这般阻挠不准开箱,是这么个缘故。
可……好端端的为何要藏了个人在这里头?这官差忍不住再偷偷瞄了一眼那两人此刻模样,暗道不好,怕是撞见了裴大人“不愿叫人撞见的事”了。
“卑职该死!”
裴溯寒声,“还不滚?”他说这话的时候,略微侧过了头。薄唇紧抿,透着浓浓的怒意。
这干人等无一不是胆战心惊,唯一可疑的箱子也探明白了,更是不敢多逗留,纷纷小跑着退了出去。
周贺最后退出,瞬时将厢房的门重新合了起来。屋中一下子清冷了下来。
溪光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垂着眼帘低声道:“吓死我了——”
一直在屏风后的秦华也出了来,走至这两人的面前,欠身道:“多谢二位。”
溪光挤出了个虚弱的笑,忽而……她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沉思了片刻,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又来回细想了一遍,越发是觉得不对劲。溪光抬起头,一副质问的神色逼视着裴溯,拧着眉头狐疑:“裴溯!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裴溯面色如常,对溪光的问话恍若未闻。他虽然看着她,可却不开口出声,仿佛是默认了一般。
果然是这样!
溪光肯定她刚才是着了这厮的道,咬牙切齿的愤愤:“裴溯!”
“……我可没逼你藏在箱子里。”裴溯迫于她的怒视而开口,语气还很坦荡。
溪光在心里头“呸”了他一声,明明是他料准了一切。先是假模假样的提了一个她不愿答应的事,然后再假意给她出另外个主意。
亏得溪光还当真以为他是良心发心,要护着自己的!
其实不然,这人根本就做好了算计她的打算。
溪光心中一阵恼火,任凭眼前这人如何姿容卓绝,她看了就是十分不快。她猛的松开了抓着裴溯衣襟的双手,想要退开几步跟这人的分开些距离。这才发觉刚才裴溯揽着她的腰将她从木箱中提出来,此刻他的手还搁在上头呢。
“松开!”溪□□性不小,非但恶声恶气的娇喝了一声,还凶狠又大力的拍在了裴溯的手背上。“啪”的一声,十分响亮。
裴溯果然松开了手,并且他立即转过身走开了几步,端起了先前搁下的已经半凉了的茶抿了口——用以掩饰眸中的异样。
秦华见这两人如此,倒觉得是瞧出了几分……不过她也不便点破,只觉得是因着自己才让他们有此嫌隙。“溪光小姐……”
“秦姨怎么又这样了。”溪光撇嘴。
秦华见她神色至真至诚,再也不推辞,改了口道:“都是因为我,你万万不要跟裴大人动气。”
溪光闻言气哼了一声,明明是裴溯利用了自己,怎么这会子反倒显得她小气了。溪光有些不服气的转过身,瞪了眼裴溯,心道怎么什么好都叫他给占了?明明在刚才那件事当中,她才是牺牲最大的那个。
裴溯放下茶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