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好孙媳?”
说到这,溪光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裴溯,那裴溯可不就是这位裴老夫人的孙子。再想到那日的情景,她心中不由轻哼,人中龙凤倒未必见得,人Jing肯定是了!不然寻常人怎么可能有听见玉枕说话而不害怕的道理?这人简直匪夷所思了!
适时,丫鬟插了话道:“老夫人,陈大人在外求见。”
“哦?”宁老夫人有些意外,这才明白了为何她的央央儿刚才回来时脸颊绯红,想是这两人之前见了面的。“请进来吧。”
这陈砚是京中夫人各个都巴望着当女婿的男子,怎会不是卓绝人物,可偏偏老夫人对他不甚欢喜。
亲事是早两年宁相爷定下来的,当时陈砚尚未高中,不过一介苦读的布衣,而宁溪光也仍是犯着痴傻并未见好的。当时宁老夫人并未亲自见过这人,只是反复问及老相爷可否叫他知晓了央央儿的情况,均被告知是陈砚知情并且是自己情愿首肯这门亲事的。
那时起,老夫人就觉得此人……功利心极重。
寒门子弟愿求娶高门大户家的痴傻小姐,本身就很叫人怀疑动机。而至此之后,陈砚因着这一重关系愈发得老相爷看中,时常指点他文章政见。
而此刻,溪光就正在宁老夫人身侧,怎么会瞧不出她祖母神色有异,刚才的笑意好似全是被掩得干干净净,此刻眼中只透出了两分冷淡。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她倒也是摸透了老夫人的脾气,知晓她是个处事最为公允的性子,对底下人都是错必罚,功必赏。只是溪光不知陈砚到底是怎么惹了她祖母不痛快了。
“晚辈见过宁老夫人,见过裴老夫人,见过两位夫人。”
丫鬟领了陈砚入内,他举止守礼,态度不卑不亢,加之一副好容貌更是让人心生几分好感。就是宁老夫人瞧了,神色也不由缓和了两分:“陈大人如今也是官场中人了,也无需这般客气。”
陈砚垂首回道:“老夫人为长者,长者为尊,晚辈不敢造次。”即便是让老夫人言语讥讽,他还是语气和缓平静的回复,声音中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越发显得性情沉稳。
宁老夫人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时,一直坐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余氏站了起来欠身:“孙媳有些不适,还请祖母见谅,宁老夫人见谅。”
溪光从刚才一进来就已经开始偷偷打量这人,这余氏虽是一直低着头喝茶,可仍然是掩不住她眉眼间的低落神色。这一段时间内,她非但是没开口说话,更是连头也没抬起来过,好似整个人都神游在外。
说了这话,余氏便退了出去。溪光目光随着她外去,忽然心中生出了一个计策来,顾不上旁的她也匆忙告了退紧跟了出去。所幸这余氏出去后也并未走远,正站在不远处一颗银杏树下。
“夫人!”溪光唤了一声便往那走过去。盼兰在厢房外守着本要跟她一块过去,不过溪光见那余氏是独自一人站在那的,便没让她跟着。何况她待会所要说的话,也委实不宜再叫第三人听了去。
余氏正扶着栏杆看底下风景,听背后有人喊忙用帕子掩了掩眼角。其实她并未掉落眼泪,只不过是眼尾有些shi润。转过身瞧清楚了来人,勉强挤出了个笑来:“原来是宁三小姐。”
溪光满肚子的话要同她说,可这会子只能是将要说的内容简练,是故她问道:“夫人,怎了?”其实这般问话,也着实奇怪得很,她同余氏按理说才是头一次见面,哪有这样说话的。
果不其然,余氏微微一怔,只道:“无事,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
“……”溪光倒也不受挫,仍是一脸真挚的同余氏道:“我能,解忧。”
余氏不解她为何要同她说这样的话,自己同这位宁三小姐根本不熟……一时间,余氏有些恼她这样的亲近,表面上仍然只是不着痕迹的推说:“多谢宁三小姐的关心,不过我确实没什么大碍。出来透了口气,倒是觉得胸口间舒畅了许多,也该是回去了。”说完这话,她就不做停留,绕过溪光往回走了。
溪光心里着急,她好不容易才想出了这个法子,正巧这会还能单独跟余氏说话,当真是天赐良机。若是白白丢失了,也不知往后有没有这种机会能从裴府拿回那块她寄居了好些年的玉枕。
眼见余氏越走越远,溪光脱口就喊道:“玉枕!”
这两字,还真是勒停了余氏的脚步。
余氏回过头,一脸吃惊的望着溪光,转念眉头又深深皱了起来,暗自奇道她家府里头的事怎么让宁府的小姐都知道了?
当日裴老夫人亲自提点过她其中的利害关系,有关玉枕头的事不许她再胡来。余氏这会也只当不知,反问了一句:“不知三小姐为何忽然提了这么个东西?”
这地方宽阔,周围只有她二人。然而溪光还是等到了余氏的身侧,又压低了声音才道:“妖邪。”
余氏一惊,立即否认:“不知道宁三小姐说的什么胡言,什么玉枕什么妖邪?”
“我能,解忧。”溪光一般拉住了就要阔步离开的余氏,神色坚定的再次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