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道:“若是平时定要来讨罗老板一杯喜酒吃,只是眼下有件棘手的事得来麻烦你。”
一听这话,罗何心想,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这个陈吏员是徐太守门下的得意助手,能言善辩,为人圆滑,不过做事倒是十分果断。城内大小事宜他顶着徐太守的名儿能管一半,人都说换个小地方他能当县令,也不知是赞赏他的能力还是嘲讽他的作威作福。
这陈吏员深受徐太守的喜爱,罗何可惹不起。他心里虽有腹诽,脸上却堆满了笑:“乐意至极!不知需要罗某做什么?”
陈吏员严肃道:“昨日我们在城外发现了一具小卒尸体,经排查,怀疑府上的人可能知晓一二,烦请罗老板能配合我们让府内一众人等接受调查。”
这可不得了,这事是那半夏姑娘干的。
当时是流萤叮嘱了阿丁阿伍去埋的人,他们埋完人回来就报告了郑管家,这两人也还算机灵,知道把死人的衣服铭牌另行处理了,若不是自家女儿卷入其中,加上那个与扇儿同岁的女娃娃,他才不顾虑其他,也许早将那半夏交了衙门。
可如今,半夏姑娘已离了襄阳,他若说知道,多日瞒而不报也属帮凶,若说不知道,只怕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且这陈吏员也是有些本事的,一具裸尸也能让他查出死者身份。
不过他也不能任人摆布不是?罗何沉稳道:“还有这等事?不知陈吏员是从哪儿听说罗某府上会有人与此事有关呢?我罗某一向清清白白做人,绝无可能与这些打打杀杀之事有所牵连!”
陈吏员没想到碰了个钉子:“罗老板误会了,襄阳城里谁人不知你的好名声。眼下不过是在寻找证人罢了!”
“那既如此,若是大张旗鼓的人人盘问过去,外人见这阵仗,无事也能传成有事”罗何仍不退步:“你也知,生意人,要是沾了血腥事,多少是忌讳的”
虽说这陈吏员深得太守看重,毕竟也只是个小吏,手中并无实权,而罗何却是这襄阳城里有名的商贾,面子总是不能不给的。
陈吏员笑意不达眼底:“罗老板说的极是,倒是我疏忽了!”
见他软了语气,罗何附耳小声道:“不如请告知我细节,罗某私下里帮你调查!”
陈吏员简直要冷笑出声,心里暗道交给你调查?!若真有猫腻,岂不正好给了你时间去对口供?他拱手道:“多谢罗老板好心,不过此事徐太守十分重视,恐怕不能透露于你了”
两人谁也没得到想要的,面上虚礼一番,陈吏员便打道回府。
罗何急急唤来阿丁阿伍与郑管家,叮嘱他们闭紧嘴巴,否则小命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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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太守府坐落于城内中心,门前就是每天熙来攘往的朱雀街。陈吏员将罗何说的话禀告了徐太守。
这徐太守年岁已高,不大理事,凡事也皆嫌麻烦,毕竟头上压着个事事亲力亲为的刺史萧衍,官职大也就罢了,可人家姓萧!他这太守做啥都得看人脸色,实在无趣的很。
他听了陈吏员的汇报,连连叹气:“不过是桩无名案,偏偏上头要详查,麻烦,真麻烦!”
“大人,刺史大人那边有人来传话么?”
“没有,老夫指望他别来!那会子他没对对清楚,让两个官奴跑了,现在又被你发现死了个押送的,显然是被逃跑的官奴杀了嘛!那人都跑了,还有什么可查的!”
陈吏员谨慎道:“大人,莫要再说了,上头让我们查,我们查便是了。”
前几日,太守府来了几个大理寺官员,领头的拿着令牌,说是要三月送来的官奴名单。这事原就奇怪,还偏偏让他们查出有两个官奴逃走了。
徐太守十分烦忧,不知那逃跑的是何身份,竟招来了大理寺。
大理寺,掌管刑狱审理,调查难案重案,是大齐不可或缺的重要机构,大理寺廷尉尹光更有前朝酷吏风范,人人谈之色变,若犯了事不幸落到尹光手里,只求速死啊!
徐太守当然知晓这些,又担心自己的一官半职,只能听了大理寺的指示,派了陈吏员细细查探,结果他倒还给挖出了一具尸体,这下事情更大了。
“唉”徐太守叹气道:“你全力去查便是,只是那罗何也不是个软柿子,若他真知道些什么,你私下里告知他些细节也无妨。”
年纪虽大,但太守这位子这么多年也并非白坐,他虽一脸愁容,思考起事情来,眼神倒犀利:“大理寺无非是想找那两个官奴,并不在乎尸体的事,他们有自己的法子,你见机行事,别多插手。”
陈吏员虽然不完全苟同,但他毕竟也明白轻重:“知道了”
徐太守有句话说的没错,大理寺有自己的法子,他们作为地方官员,配合做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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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一日,带着小半熙赶往崤山的流萤正坐在马车里打瞌睡。春末天气舒爽,郊外空气清新,驾车的车夫保持着速度一路平稳,连个大的颠簸都没有。
日暮西山,半熙叫醒了流萤,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