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往花园走去,小竹正等在不远处,向半夏微笑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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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萤此时正在屋内收拾行李,她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一个人,如今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她的眼泪还挂在双颊边,情绪激动到额边发丝都被汗水浸shi。
她见半夏推门进来,一边打着哭嗝一边胡乱的往包袱里塞着衣服与银两:“我不能,不能招呼你了!小,小半熙住在老地方,有小竹照顾”
“罗姑娘”
“你找到你哥哥了么?可惜我也见不到你哥哥了,我今,今天就要走了!”
半夏上前拉住流萤的双手:“罗姑娘,你冷静一些”
“我!”流萤看着她布满担忧与真诚的双眸,终于闭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气:“抱歉,半夏姑娘,我......”
半夏牵着她的手同坐在案边,为她将脸颊上的眼泪抹去:“我听你父亲说将你许配出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从未听闻此事呀”
罗流萤的情绪仍然很不稳定,只勉强镇定道:“爹爹这几日才告诉我,他在我刚出生之时给我订了一门娃娃亲”
“对方也是做绸缎生意的,听说家大业大,今年我刚满一十六,他们前几天就遣了人来说亲”
半夏心想若是两方情投意合,传出去也是佳话一桩,可眼下流萤的态度显然是非常抗拒,她再问道:“你见过那家公子么?”
“哪里见过!哪里见过!”讲到这个流萤就觉得爹爹不可理喻:“白家远在会稽!他们定亲那会儿子我还是在襁褓里吃nai的毛毛头!哪里识得人!”
会稽......半夏心里一咯噔,面上倒无甚变化,只敛了神劝道:“你这般不愿,请罗老板去退了这门亲事?他十分宠爱你,不会——”
流萤气的柳眉倒竖,抢了半夏话头大声道:“他不过年轻时受了白家恩惠便自作主张和他们订了亲,如今若说要退婚,岂不驳了他的面子!他哪里肯!”
半夏蹙眉暗想,原来如此,难怪父女俩会闹不愉快。
“阿姐莫要胡说!”忽然门外进来一人,只见他少年模样稚气未脱却仪态若举,华衣锦服,面如冠玉,不过面上不快还带了几丝责怪语气:“爹不是这样的人!”
听他唤流萤为阿姐,大概就是那爱偷喝酒的流萤的胞弟了。
“罗承彦!你躲在外头偷听!”流萤听得他为爹爹说话,更是生气:“你知道什么!”
“阿姐,你喊的这么响,外头谁都听见了”
罗承彦看向一旁的半夏,礼貌道:“谢谢半夏姑娘来开导我家姐姐”
半夏摇摇头,只微笑示意:“莫非罗公子是说罗老板有难言之隐?”
罗承彦看了眼流萤,见自家阿姐没有要外人避嫌的意思反倒亲昵的拉着别人的胳膊,便也不好请半夏出去,只好阖上门扉,开口道:“我这几年随着爹学做生意,多少晓得一些,你可知那白家是什么身份?”
“哼!”流萤气的转头:“我管他什么身份!”
“他们是唯一一家给皇亲国戚做衣服的外店!”罗承彦直言:“明明朝廷有自己的织造局,还分了一杯羹给白家,他们面子可大着呢!”
半夏惊讶道:“你是说裁云楼?”
承彦点头:“对”
流萤倒奇怪:“我怎不知?”
“你又不理生意的事儿,只管那些乞丐流儿,自然不知”承彦感叹道:“裁云楼的服饰Jing美绝lun,做工Jing细至极,造价也是极高,非一般达官显贵可承受的起。只有那些王爷将军,或是宫里妃子想额外换新衣的才来买布订做,久而久之,他们便只做那些人的生意,外头的绸缎庄也都仿裁云楼的式样,眼下时新的衣饰最早都是从那儿出来的”
“确实”半夏也道:“原来裁云楼老板是会稽人”
“听说他们是直接借朝廷的外厂,在健康和会稽都有店铺”
“那又如何”流萤听他们都说白家的好,更是气闷:“再有钱我也不嫁!”
“唉”罗承彦无奈:“咱们爹年轻的时候确实受了他们的恩惠,也给你订了婚约。”
“哼”
“但是后来白家平步青云,生意越做越大,爹一直以为他们不会与我们结亲了,毕竟当年只是这么一说也无纸凭,没想到他们还记着呢!”
“那爹爹为何不帮我退了这婚事?”流萤抬了下巴看着他:“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是爹爹喊你来当说客的吧!”
“阿姐你不晓得!”罗承彦着急:“裁云楼垄断了大齐所有布料商,一家独大!若是因为退婚与白家生了嫌隙,咱家的云裳绸缎庄还能开的下去么!”
“那也不能拿我的一辈子赔进去啊!”流萤即便明白得失也不敢相信家里人要她牺牲!
罗承彦心里伤感,红了眼睛:“我的好阿姐!若我是女子,一定替你去嫁了!哪里舍得你去这么远的地方!”
见姐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