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匹马只剩下一匹,另一匹小红马竟然不见了踪迹....
半夏仔细查探,发现缰绳是被利刃割断,想来是哪个偷偷摸摸的过路人急于赶路而窃了他们的,无奈地面脚印十分混杂,已无清晰踪迹可寻,现下可到哪里去找马商呀。
瑞青轻叹了口气,阿风和阿雷这两匹马虽然一直寄养在崤山村的农户家,但也是从小便养起,这一个月来外出更全是靠着它们,结果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被偷了一匹,当下心里十分惋惜。
“我原想这树下背Yin” 半夏懊悔道:“早知不系在此处了”
“罢了”瑞青牵过缰绳,翻身上马:“若离的不远,阿风自己能识得回崤山的路”
他坐在马背上,向半夏伸出手:“走吧”
她一愣,还未来得及迟疑,握住了他温热的手掌,随后被带到他身前。
瑞青双手揽了缰绳,几乎是将半夏拥在了怀里,他的胸膛靠近她的脊背,即便两人都有注意给彼此留了距离,但在马背上又哪里能做到一动都不动呢。
她倒不觉保持姿势吃力,只是暗道这下又欠了瑞青一匹良驹,唉!
“驾”瑞青足下一踢,马儿加速的瞬间,使半夏向后一仰,整个人都倒在了瑞青的怀里,这可惊得她心头一跳,赶忙挺直了背坐正。
…太近了…眼前是他修长有力的双手,身后是他宽厚温暖的胸膛,耳边被他的呼吸吹拂惹来阵阵微痒,而他身上独有的淡淡中药味道更是窜入了她的鼻息之间。
一路上随着马儿颠簸,两人的身子总时不时的相贴,半夏十几年来除了两位哥哥,还从未与哪个男子这般靠近过,难免心里打鼓、面上泛红,手足无措起来...
但她应该掩饰的很好,因为身后的瑞青没有任何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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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之时,两人还未找到下一个落脚点,无奈之下,只得寻一处空地,找了些柴火点燃,将就一晚。
瑞青一向寡言,半夏又心事重重,两人简单吃了点干粮,面对着火光坐在一块,无人说话。
夜晚没了白日的热闹,半夏的注意力不自觉的都被身前的那小团篝火吸引,它烈烈燃烧的样子像极了那一日的冲天火光……
她虽提醒自己莫要再想,却仍不断忆起那些可怕的瞬间。
半夏心里那滋生的怨恨随着回忆再次冒了出来,她抱着膝盖的双手开始紧紧攥住身上衣摆,一瞬不瞬的盯着篝火,瞳孔里映衬着那团火焰的同时眼底隐隐泛起水雾。
她面上虽无异,心里却几乎要掀起了滔天巨浪,恨不能——
一曲清调,忽然传入耳中,打断了她逐渐陷入深渊的回忆,她神色惊讶,发现是瑞青正在吹奏。
声色清冽,悠远悦耳,一曲自幽山自绿,与那一晚她偷听来的是同一首曲子。
而瑞青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凤眼微阖,似是在看着她又仿佛不是,只给人留下绰绰如春月柳般的感觉叫人移不开眼。
半夏收回目光,意识到方才自己因为回忆而过于紧张,遂放松了身体,深深呼吸一口气,将头埋入自己膝盖上……
夜风吹拂衣袂,卷走她简直落了一地的难堪悲哀,带着玉笛余音飘向远方。
第11章 衔悲畜恨兮何时平
半夏和瑞青于多日后终于赶到了健康城,但当她远远看到熟悉的城门楼时心里却总是一突一突的跳的厉害,她驻足片刻,才继续朝前走去。
双层的深门高楼、灰黑的交错斗拱与飞翘檐角都较之其他城镇来得更加巍峨,Yin沉的天空下光线都变的模糊不清,几只黑羽乌鸦正绕着圈低空盘旋,她的视线便随着那鸟儿停驻而停留。
——哪怕是让江半夏这一生重来她也许都不愿相信此时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什么。
她甚至花了好一会才终于看清——那城楼上竟然挂着一个人头!
破乱的头发似枯草,遮盖不了已经腐败不堪的面部,脸上挂着被鸟啄坏的腐rou,早已眼不是眼、鼻不是鼻,甚至隐隐传来恶臭,不少来往的行人纷纷掩了口鼻匆匆穿过城门,几乎无人驻足抬头看那骇人的场景。
但半夏哪里会认不出,那分明是他的父亲——江佑!
她只觉全身血ye逆流,脸色煞白,心擂如鼓,脑中更是一片轰鸣再无其他!她甚至忘了呼吸,直逼得自己气息不畅、全身颤栗。
身后的瑞青察觉不对,赶忙上前拉住她:“半夏”
她站在原地,仰头狠狠盯着几乎面目全非的父亲,双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深深嵌进了皮rou里,疼痛正一跳一跳的直刺神经,她想呐喊,想质问!
可喉咙处却像塞了棉絮,棉絮里又似添了银针,扎的她生疼,堵的她口不能言!
半夏此刻只觉头上仿佛压了重鼎,胸口窒息难耐如遭锤击,竟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
“半夏!”瑞青清冷的声音带了急切,他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