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自东南。
完完全全被宠爱的感觉。
慢慢定下神,他知道,他在给他面对的力量。
“江大人,决定好要怎样了么?”
可以猜出会得到什么答案。
知道该让你推开我。
可是我累了,你的怀抱很舒服。
所以,让我任性一次罢。
…… ……
出乎意料地,江晚亭面色一肃。
抓起他的手,大步走出去。
移步换景,将他留在了门口。
自己,毫不犹豫地走向庭院当中。
直直跪下。
手指指向苍天,脸上神色甚至可称得上庄严。
“苍天为证,后土为凭,我若半点有负于楚凝,便叫他今日之苦,使我日后一一尝尽。”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
携来庭中人的气息,几分决绝,依旧温柔。
楚凝默默站在门口。
适才,他抓他的手虽用力,却注意了分寸。
脚步虽快,却始终教他能稳着身。
一切的一切,都没有让他有丝毫不舒服。
这样的人啊……
不像是刻意为之,只能说用心和习惯了罢?
于是,在听到江晚亭誓词的时候,他真的愣了。
他今日之苦,叫我日后一一尝尽?
一一尝尽?
傻瓜,你不知道这是多么惨重的代价罢?
却知道是认真的。
不会虚妄地许下天打雷劈,不夸口十倍百倍。
只这一一尝尽,便可明白——
有难同当。
怔怔看着一向拒人于千里的人儿第一次主动伸出的手,不经意捕捉到他脸上若雪花飘落的温柔。
杏雨柳风,秀若明珠的烟水馥馥郁郁缠绕。
那一瞬,他竟忍不住像个傻瓜似的,
泪盈于睫。
“起来罢,很喜欢淋雨不成么?”
低头一笑,将那只纤细的手包在掌心。
十指相扣。
…… ……
“平白的赌誓做什么,”楚凝端来煮好的姜汤递给他,敛眉一笑,“若有一天你当真负我,我也不求加什么报应给你,只要你莫再为难我,就好。”
☆、且尽眼中欢(上)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映妆湖边,照影桥畔,画廊回环曲折。
四周影影绰绰地簇着芙蓉,吸风饮露,半面梳妆,众星拱月般迎向湖中戏台。
丝竹在菱荇中穿梭,袅袅娜娜地挥洒。
戏子水袖衣袂滑过芙蓉,在台上回旋。
风吹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湖中几被画舫占满,嬉笑赞叱,不时嘈杂。
“江大人运气好,第一次来梨州,便赶上梨园会。”
楚凝抱膝坐在船头,嚼着莲子示意江晚亭。
“梨园会?灵和班有参与么?”
应着声,江晚亭也到船头坐下,接过莲蓬剥着,将莲子递到他口边。
“自然,”见江晚亭略带疑惑的看看他,了然道,“这会是给新人亮个相,我这老家伙,可没脸去出丑的。”
笑笑,见楚凝一只手撑着船板,动动身子,叫他倚着自己,见他怔怔然盯着台上,知他伤于旧事,便捏捏手中莲子,柔声道:“莲(怜)子心中苦。”
楚凝回神,斜他一眼,扬扬眉:“你要我对一句‘梨(离)儿腹内酸’么?”
江晚亭莞尔。
那日后,楚凝对他不再刻着性子。
楚凝本心其实颇为不羁。
熟读诗书,经史子集皆能引为调侃。
似笑非笑的吐出经典,语气稍稍上扬,那些古板了千百年的文字竟也能显得随性而风流。
虽说阐明了心意,这些天,他们并未有什么过多的亲昵。
只是偶尔向他宛然一笑,或放下心思,靠在他肩头静静睡去。
也许这便是他与人亲近的方式,真正淡如水。
…… ……
“师兄,可以打扰吗?”
后舱探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
“人都进来了,还说什么?”口中嗔着,眼角却噙着丝笑意,“伍儿有什么事?”
伍儿笑嘻嘻地蹭过来:“师兄,那荡秋千的段子你会唱吗?”
楚凝白他一眼:“那叫,什么荡秋千的段子。久不唱了,原是会的。”
“那明儿得了闲,演一遍与我可好?”
“一遍够你看会了跑去收钿班教乔官么?”楚凝似笑非笑道。
“额……”被洞察了心思,伍儿脸上带出窘色,吐吐舌头。“师兄怎知……”
“谁不知你与乔官要好,适才乔官在台上唱的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