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内室的门。
“陛下?!”看见突然推门而入的飞叶,颜妃不禁满脸诧异,随即挣扎着想要起身。
飞叶赶紧上前两步扶住她,“你身子不好,还是躺着吧。”挥手屏退了跪在地上的纤月,看着颜妃的眼睛里闪动着别样的情绪。“朕听说你病了,特地过来看看,怎么不传太医?”温柔的口气叫颜妃心头一热,仿佛看见了当日大街上那个自称姓林的温柔潇洒的人,双颊爬上淡淡的红晕,声音柔软动听,“多谢陛下挂怀,臣妾乃戴罪之身,不敢妄求。”
看着她满面憔悴的模样,飞叶心里止不住沉沉的叹息,“你且躺下吧,朕当日可能过分了些,朕……本无意伤人,只是……朕处在这个位置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臣妾理解的。”颜妃淡淡一笑,“此事本就是臣妾不对,陛下如此厚待,臣妾已经感激不尽了。”
飞叶心里泛起无尽的愧疚与悲凉,左手扶住了柔弱无骨的身子,探出右手去拿枕头,却碰到了一件微凉坚硬的东西,拿在手里看着,觉着十分眼熟,端详片刻,这……不是那个面具么?当日在大街上的一幕闪进了脑海中,“你……你是……”
“臣妾辛绮,当日冒犯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颜妃轻轻别过脸,避开飞叶审视的目光。
“这面具,你还留着……”
“嗯。”颜妃轻轻地点了点头,“这面具做工甚是Jing美,臣妾……收在身边拿来赏玩的。”娇羞的语气却叫飞叶瞬间白了脸色,她紧紧咬住下唇,好一会儿,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朕……不值得你这样的,真正有罪的人,是朕……”
“陛下说什么?”
“哦,没什么,看样子你也累了,朕书房里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千万爱惜自己的身子,记得宣太医。”
“谢陛下恩典,臣妾记下了……”
看着辛绮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飞叶只觉得自己被人狠狠打了一个耳光,慌乱地逃出了惜颜居。
天佑元年腊月二十一,西王府一行人在进京途中突遭暗算,西王世子被害身亡,西王白玮亦不知所踪。消息传来,朝野震动,飞叶立即下旨彻查此事,一时间,朝廷后宫议论纷纷,怎么才要立淑妃为后,西王就出事了呢?三日后,白玮却突然出现在皇宫大殿上,一本奏折呈上,原来是弹劾南王辛诃的谋害之罪,言道当日乃是辛纥派人暗杀,自己是在几名贴身死士的保护之下才险险逃过一劫,可怜世子却惨遭不幸。满朝文武见白玮恨怒交加对辛诃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都有了思量,联想到前些日子颜妃所做之事,对他的话也就信了几分。辛诃却是一口咬定白玮是血口喷人,无端陷害自己,拒不承认暗杀之事乃自己所为,白玮一时又拿不出可靠证据,两个人就在承天殿上对峙争吵起来,最后圣旨裁定,赏西王财物封地若干以兹抚慰,厚葬世子;至于暗杀之事,暂等刑部查实再论;南王之女辛绮,被封颜妃,却不知感念圣恩,在宫中欲行谋害之事,遂夺其封号,贬为庶民,此事张榜公于天下,以示训斥警戒。
圣旨即下,二王也不敢再公然说些什么,辛诃虽然痛恨女儿不争气,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处罚,已经算是格外隆恩了,只是……可惜了那片土地,面积虽然不大,却是富饶繁华之地,自己与白玮一直在争夺所属权,难道就如此白白让他占了这个便宜不成?而认定了是辛诃要杀自己的白玮,心里又怎肯善罢甘休?大典前后,一切都是风平浪静,这西南二王,却各自添了大大的芥蒂在心里。
过了年节,送走了四家藩王,一直紧绷的心弦稍稍松弛片刻,戎彦便派了人来请飞叶过去用膳。飞叶哪里不知道戎彦找自己是何用意?无奈地苦笑,只得起身前往。熙和宫里已经摆好了宴席,飞叶抖抖Jing神,陪着戎彦坐下。
“宸儿,你最近瘦了好些,要仔细着身子才好。”戎彦说着,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飞叶碗里。
“谢谢母后,孩儿知道的。”飞叶淡淡地道了谢,手却不动。
戎彦挥手遣退了所有人,看着飞叶的神情很是犹豫。
“母后有话不防直说罢。”飞叶将面前的一杯酒饮尽,眼里是了然的神色。
“呵呵,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儿的。”戎彦笑笑,看了看飞叶波澜不惊的一张脸,才问道:“为何突然改变主意?”
尽管知道戎彦会有此一问,飞叶握着杯子的手还是禁不住紧了一紧,给自己又斟满一杯酒,才叹气道:“白玮……并无过错,朕……下不去手。”
戎彦沉默一会儿,才说道:“皇儿,身为帝王,你不能只用是非对错来看待事情。白玮是无过错,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母后……”飞叶的声音沉郁而忧伤,“一定要这样么?我……觉得自己好卑鄙,表面上,我是那个最仁慈宽厚的人,可谁知道,我才是那个背后的Cao纵者,是这场争端的罪魁祸首!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怎么会这样的?玉尘……玉尘她如此信任我,待我这样好,而我……却一直在想着怎么利用她,甚至不惜害了他父亲的性命来达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