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叶清清嗓子,甩出一句话来,她要微服出宫体察民情。朝臣们自然不同意,纷纷出班劝谏,飞叶看着那些一本正经的扑克脸,撇撇嘴,冷哼一声,摆出威严的模样,朝堂里顿时鸦雀无声。
“朕自小在盘龙山别宫里修习养病,对于我朝军政民俗不甚明了,如今既然登基为帝,自当深入民间察访才是。至于你们担心的安全问题,朕自会带上大内侍卫随行护驾,况且众卿不是都说我朝民风淳朴百姓和乐么,有怎会有歹人企图伤害于朕?!”语气突的一冷,“还是你们平日说的都是糊弄朕的,怕朕出宫查出些什么来?!”她语气铿锵有力,威严霸气,朝臣们谁还敢反对?坚持反对岂不真的让人怀疑自己有问题了?
飞叶有些得意的看着御座下面众臣,哼,平时脾气好点儿,真当我好欺负么?!左看又看,见真的没人敢出言反对了,语气缓和下来,“朕离宫期间,朝中诸事由左右二相全权处理,决断不了的,就请慧王定夺!众卿务必各司其职,各尽其力,保我凌泽国永久昌盛,明白么?”
众臣忙跪地领旨,山呼万岁。新封为慧王的凌泽羽,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退出承天殿便急急奔到熙和宫去了。
飞叶满面喜色地回了寝宫,换下朝服来,接过紫娴奉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吩咐她把自己进宫时带来的包袱找出来,另外添几件利索些的寻常便衣进去。紫娴疑惑地看看紫萦,答应着去了。飞叶低头想了想,站起来伸个懒腰,便往熙和宫里去,紫萦忙带人跟着。
飞叶登基之后,尊奉生母戎彦为贤慈皇太后,居熙和宫。
飞叶一进亦德殿,看见凌泽羽也在,笑盈盈地给母亲请了安,才一坐定,戎彦便问:“皇儿,你要出宫?”
“嗯。”飞叶点点头,“儿臣明天便走。”
戎彦倒吸口气,吩咐殿内闲杂人等出去,眼睛盯着飞叶道:“你说实话,这可是因为柳若昔?”
“是,也不全是。”
“何解?”
“儿臣早已通知萧鸣萧yin护送若昔过来这里,却久久不见回音。”叹口气,“儿臣想,或许是我自己太自私了,不能让她因为我一句话便远离自己的故土,她心里定是万般不舍的,所以,儿臣要亲自去接她,问问她是否心甘情愿地想来。还有,母后也知道了儿臣和齐王府的一段渊源,儿臣不能一走了之,撇下他们不管,所以,儿臣要亲自回去,处理齐王府的事情。”
戎彦听了,看了看飞叶坚决的样子,叹口气道:“皇儿,你不必回去了。”向凌泽羽使个眼色,有些紧张地等着飞叶的反应。
凌泽羽自袖中拿出萧鸣送来的那方纸笺,脸色凝重地递了出去。飞叶狐疑展开,扫一遍上面的字,说的正是柳若昔进宫为妃之事。
“这是真的?”飞叶一点儿不信,眼睛死死盯着凌泽羽。
“嗯。”凌泽羽点头,“不敢欺瞒皇姐!”
犹如清空一个炸雷响在耳边,飞叶登时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身子一晃,险些站立不住,扶住椅子勉强站稳,脸色已是苍白,深吸口气,嘴唇微微发颤,咬着牙道:“我再问你一遍,这可是真的?”
凌泽羽点头。
飞叶心中大痛,一下跌坐在椅子里,低头看看纸上日期,算了算,柳若昔进宫之日,竟是自己登基那天!把眼中的泪逼回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头紧紧盯着凌泽羽,“这信何时到的?”
“四天前。”凌泽羽被盯得浑身发麻,表面上仍然平静。
“四日前,为何现在才给我?!”声音陡然提高,音调儿里是压抑不住的狂怒。
“皇儿!”戎彦看了看凌泽羽,不忍她受责,“既然柳若昔已经做了大兴皇帝的妃子,可见她并非真心待你……”
飞叶猛地回过头去狠狠盯着戎彦,把她未说完的话硬是堵在了嘴里。“凌泽羽,你还扣下了多少消息,现在还打算期满我吗?!”见凌泽羽不说话,她上前一步,狠狠揪住凌泽羽的衣襟,咬牙切齿地道:“我不相信若昔会背叛我,她一定是情非得已,她究竟出了什么事?!你说啊!你快说啊!!”她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凌泽羽抿着唇,把前些日子收到的消息一并拿了出来,飞叶急忙抓在手里,颤抖着展开,一张张读下来,齐王府满门下狱待斩,林英达、陈氏惨死,萧鸣萧yin带人劫狱,柳若昔进宫。这些小小的纸片仿佛一把把尖刀刺入飞叶心中,她只觉得心痛难抑,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齐王府遭此浩劫,她惊愕愤怒;柳若昔决然入宫,她愧疚心疼。齐王府需要她的时候,她不在;若昔需要她的时候,她也不在。她不敢相像,柳若昔是在如何求援未果的境况里狠下决心来进宫为妃,四天了,这四天,怀有身孕,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该怎样在那冰冷的深宫中度过?!
想到此处,飞叶只觉心疼的无法呼吸,恨不得立即出现在她面前,安慰她,保护她;恨不得立即把郑延昭碎尸万段,报这灭族多妻之仇!飞叶红了眼睛,摇摇晃晃地便往外面冲,戎彦和凌泽羽忙拦她,飞叶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