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会喝酒,一醉就睡得不醒人事……以后要注意一点,不然容易出事,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就这么几句话,再平常不过的关怀,只是出于彼此相识罢了,陶野都知道,却还是忍不住酸了两眼。
看陶野垂着头的样子,时麒很有预见地小声问:“等等,你又要哭吗?”
陶野抬起头来,眼中确实亮晶晶的,但她毕竟还是忍住了,只是微微笑着说:“真的……谢谢……”
再后来,时麒也没有和敖烨推手了,她除了推手还要比赛个人的项目。太极拳比赛除了规定的竞赛和传统套路,其实还有一种自选套路,但是报名的通常比较少,因为很难。自选套路里可以根据自身的动作特点和风格进行编排,这方面敖烨的经验也很丰富,现在正好也给她做一些参考。
于是陶野就看到时麒开始练一些很高难度的动作,可惜她一个都看不懂,于是她就挪到刘成那边去,一个一个地问。
一边看一边问,陶野才知道什么叫前举腿低式平衡、什么叫腾空摆莲、什么叫二起脚单脚落地转身接雀地龙……
有些动作转体不止一周,时麒有些能做成功,也有些失败,成功了的她还是反复练,失败了的自然就和敖烨讨论她失败的原因然后继续尝试。听人家说认真工作时候的人最有魅力,陶野觉得只要是认真的人,看着就都很有魅力。她平时看时麒教拳练拳都轻松自如的,却从来不知道,在背后她付出的也许是别人的数十倍。突然想起那个晚会上时麒的出场,那个单手翻什么的,想必也不会一次就成功,总是要无数次的失败才会积累到质变的完美吧。
不知道这世界上的事,是不是都可以无数次的尝试然后引起质变,哪怕那些尝试都是失败的……
尝试了很多遍后,时麒终于基本确定了自己动作的顺序和难度,并且一口气练演了一遍。低式平衡的时候稳如泰山;腾空时轻灵如燕;那个转身雀地龙落地无声,随即收发自如地起身……
“好!”虽然是坐在时麒的背后,刘成依然咧开大嘴笑了,鼓掌赞叹,“一气呵成,好!”
时麒其实不止做了那几个难度动作,所以短短几分钟的拳打完后,后背都shi透了,一时也只能站在那里喘气不已。
陶野不自觉地咬着牙看着她微微起伏着的背影,甚至还能看到她短发上的汗珠,看到她手指蒸腾的热气,她正出神地想着的时候,时麒突然转过身来,于是她又看到那汗水在空中轻盈的跳落,看到那热气迤俪出曼妙的痕迹。更重要的是,她看到时麒的笑,有一些得意的,像个孩子一样。
“不错、不错,”敖烨在一边也频频点头,“比赛的时候就用这套,金牌应该就没问题了。”
时麒站在原地起码几分钟后,才开始缓缓活动身体:“金牌什么的,我也不在乎。”
“不在乎练得这么拼命?”敖烨笑她。
像是吃到了上佳的美食一样,时麒闭起眼来细细回味着。自选动作中的那些难度动作都是国家规定的,有难度等级的划分,量化得也更细,但这些动作毕竟都是添加进去的,要和原来的套路融为一体,看不出丝毫突兀棱角,在编排上就有很高的要求。对于她来说,完美地完成一套这样的动作,比拿那块牌要更重要,她享受这个过程,非常的……享受。
睡得好好的徐意萱被刘成那一嗓子给惊醒了,她打着哈欠出了门就看到时麒一脸很美的表情,而再转个头又看到坐在老公身边的陶野——用女儿的话说,就是脸红得像苹果似的。
“出什么事了?”徐意萱问,“哎,小陶,你脸怎么红成这样?”
时麒终于从回味中回过神来,一睁眼,就看到陶野正慌张地捧着脸。
“我……我有吗?”
“是激动的吧,”刘成笑着说,“连我都看得热血沸腾。”他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可惜我年纪大了,做不来这些高难动作了。”
徐意萱顿时完全没了睡意,一个劲地怂恿着时麒再练一遍。
“不行了,我累死了。”时麒说完软了下去,往地毯上一摊,再也不能动了。
“好好想想刚才的感觉,别丢了。”敖烨看了看手机,“我差不多要走了。”
“走吧、走吧。”时麒挥着手说。
临到出门前,敖烨突然又回过头来说:“时麒,你盯着梦源一点,她快高考了,别让她玩脱了心。”
时麒有气无力地仰起头看了他一眼。其实大师兄对小师妹,也是特别好的。以前梦源小学的时候爸妈太忙,都是她自己下了课来练拳的,然后每次都是敖烨把她送回家。除此以外,有好吃的好玩的,自己都得排在后头,什么都得先让着梦源来。也许就是因为敖烨对她的这些好,才让梦源有了那些幻想,而那时梦源毕竟太小,说过几次喜欢,敖烨也没有放在心上,后来他结婚了,梦源也还说,但是就都失了表白的意义。
表白其实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因为对于不喜欢的人,并不会改变什么。但是表达得太多了,堆积得太高,那么只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