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俩与她同车,而黎歆是长辈,而且还是云熙的爹爹,洛安当然也不会撇下他。
为此,另外四个都想跟洛安腻一块的男子心里都有些不平衡,但他们心里都清楚洛安这般做也是合情合理,因此,基本未提异议。
自上马车,凤炽天就一直在审视坐在对面的云熙,想到眼前这个男子曾经将她的麟儿藏了三个月,身为母亲的心理,自然是不爽加不爽,即使他腹内已经怀了她的孙女,她依旧难以完全释怀。
而云熙很淡定,任凤炽天审视打量,目不斜视平静地望着前方某一处,十分从容。
即使小腹微微突起,依旧无损他的优雅气质,如仙的清冷面容并未因为怀孕变得丰腴浮肿,仍美得不似凡人。
而他身边的黎歆见凤炽天的眼神不善,有些急了,诚惶诚恐的,生怕凤炽天会为难他家儿子,于是,他拼命对洛安使眼色,想暗示她帮衬云熙。
坐在凤炽天身边的洛安将一切尽收眼底,不过,她并不急,因为她相信自家娘亲有分寸,而云熙也有分寸。
叶逸辰也感觉到气氛中的怪异,睁着一双水亮的大眼看看这边,又瞅瞅那边,最终忍不住出声,打破了马车内凝固般的平静,“娘亲,熙,你们说说话吧,这样干瞪着对方也不是事儿。”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对云熙已经完全消除隔阂,感觉互称“公子”实在生疏,于是索性互称对方的名字。
这段时间,经过洛安的调养,他比之以前丰腴了不少,面上也有了气色,但依旧偏瘦。
此声落,凤炽天一愣,随即看向叶逸辰,眸中立马流露出慈爱和心疼,伸手执过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惆怅地叹出,“逸辰,娘亲听说你没了孩子那会昏迷了几日,醒来后也是不吃不喝,一定很痛苦,如今终于能熬过来,娘亲很欣慰。”
见男子模样消瘦,她便知这个男子前段时间没少吃苦头,忍不住以一个长辈的姿态劝慰了一句,“孩子没了,以后总还会有的,但若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洛安见凤炽天未听进叶逸辰的话,并没有搭理云熙,反劝慰起了叶逸辰,感觉颇有意思地挑挑眉,未言,继续静观。
遭遇这种事,云熙应该会感到尴尬,但他没有,依旧从容不迫的姿态,眸中波澜不惊,令人看不清其中情绪,也安静地做着一个旁观者。
凤炽天对两个男子态度的巨大落差令黎歆忍不住蹙起眉,心里不是滋味,伸手拍了拍云熙的手,无声地宽慰着他。
“我明白。”凤炽天这边,叶逸辰听得她的话,微微心酸,眸中盈满泪,但一滴未落,语气难掩干涩,“娘亲放心,我已经想开了。”他爱恋地看了眼凤炽天身边的洛安,才继续说,“洛安她对我很好,我没有理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而不与她携手幸福地度过余生。”
经历劫难的洗礼,他本尖锐的内心如今已被磨平,沉淀着曾经的沧桑,闪耀着独有的璀璨光芒。
记得曾经干娘与他说过,他生命中会有一次险恶的劫难,而想度过,就需得看清自己的心,当时他百思不得其解这究竟为何,可如今,终于全明白了。
他的劫难,就是失去宁乐,而后,他被失去这个孩子的伤痛蒙蔽了心智,牵连着恨上了洛安,甚至此生都不想再见她。
而今,他之所以能跟洛安破镜重圆,是因为他看清了自己的心。
无论发生什么,他心里最想要的还是能与这个女人恩爱相守,执手偕老……
“你能这样想就好。”凤炽天是打从心底满意叶逸辰这个女婿,越看越觉得顺眼,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只许他侧夫之位的决定。
“娘亲,由始至终你都未理睬熙。”叶逸辰不会拐弯抹角,尤其在熟人面前,更不会,因此察觉凤炽天和云熙之间有猫腻后,他就立马问出,“你对熙是不是还有偏见?若有,更应该多交流。”说着,他又转向云熙,“还有熙,你倒是说句话呀!”
他是个极纯粹的人,没有黑暗的心机,也没有过深的城府,对心里已经接纳的人,他会掏心掏肺地对其好,就像此时,见云熙和凤炽天之间明显有隔阂,他就想尽己所能消除两人间的隔阂。
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毕竟是一家人,怎能如此相处呢?
凤炽天面色一僵,被叶逸辰戳中心事,很是尴尬,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视线终于落回云熙身上,想先看看他如何反应。
听得叶逸辰大大咧咧的问话,云熙有点惊讶,也有点触动,心里对叶逸辰生出感激的情绪。
见凤炽天看向他,他也抬眸平静坦然地回视她,就像以前朝堂上那般,她是帝王,而他只是臣子,但依旧不卑不亢,仿佛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事值得他紧张。
凝视了片刻,他最终淡淡地唤出一声,生疏而又客套,“陛下。”
他从来不会刻意讨好别人,纵使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岳母,他也从来没有讨好她的想法,只觉得该如何便如何,无需刻意而为。
而他觉得合理的一切,在叶逸辰,凤炽天和黎歆眼中均显得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