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般清冽的香水味,他后退了一步,忙说:“先生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我知道这点钱可能对你不算什么,对我来说却是及时雨,能不能给我一个联系方式,我以后把钱还给你?”
男人淡淡地看着他,目光已经没有刚才的柔和,骆文承心里跳了跳,心知自己让对方不耐烦了,有钱人能为一时心情好而大度施舍,也能因为不高兴分分钟让你倒大霉。
他一凛,连忙笑着说:“我、我的意思是我叫骆文承,我会记住您的好心的,有缘再见我一定报答您,您,您慢走。”
他又后退了两步,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那局促的样子让男人的目光缓了缓,伸出手:“就当我买下你那两颗木雕。”
骆文承呆了一下,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忙掏出那两颗木雕核桃,装在袋子里,双手奉上:“做得不好,您别嫌弃。”
男人没再说什么,提着那个和他全身风格迥异的纸袋子走开,骆文承手里抓着皮夹,怔怔地看着那人走远,走下天桥,坐进了路边似乎等候已久的一辆车子里,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
“真是个温柔的好人呢。”他喃喃,看着车子开远,眼里满是复杂,心中满怀感激,但随即,他就止不住地雀跃起来。
他有钱了!
十分钟后骆文承坐在一家面馆里,叫了一大碗牛rou面热乎乎地饱餐一顿,然后去附近商场买了一身平价运动服和贴身衣裤,接着订了一家宾馆,冲了个热水澡,换上新衣服,躺在柔软的床铺里满足地叹了口气。
重生至今,他的内心终于在此刻感到一丝平静和欢快,疲惫如水chao一般涌来,看了看床头的皮夹子,他眼里闪过一丝暖意,弯起眼睛笑了笑,然后往被子底下沉了沉,很快便睡过去。
……
骆文承感觉自己漂浮了起来,飘过长长的、洁白的走廊,来到了一间冷冰冰的洁白的房间。
这是哪里啊?
骆文承觉得自己对这里很熟悉,但这份熟悉中掺杂着深深的厌恶,他排斥这里的一切。
他想要离开,但下一刻,他的目光忽然凝住了,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许多管子的人。
那人好瘦好瘦,肋骨一排排凸起,胸口艰难起伏着,每一次呼吸喉咙口都挤出诡异的声响,仿佛下一刻就要喘不上来。
骆文承浑身发寒,那个人是自己啊,是死前那几年在医院里苦苦熬着日子的自己啊!
他不是重生了吗?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时刻?
门忽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衬衫,乌发柔软身材纤细,有着一张Jing致的娃娃脸的少年走了进来:“呦,还没死啊。”
这人笑起来又甜又软,说出来的话却分外恶毒,他侮辱性地拍了拍床上人的脸颊,眼神邪气又Yin冷:“你命可真硬啊,昨晚心跳都停了,居然还能救回来,还让大哥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你没看到他那样子吧,生怕你就死了,你到底有什么好?”
骆文承攥紧双拳瞪着这人,骆文俊!
床上的“骆文承”也瞪着骆文俊,骆文俊半点不在意那仇恨的眼神,畅意地笑道:“你这就是天生的贱命吧,怎么也弄不死,牢里那三年弄不死你,现在也一样……我真要感谢你,你知道你给我赚了多少钱吗?亨利博士都快高兴疯了,说你是他见过的最棒的试验品。”
“哦,对了,你这次用的药是他的新作,能够稳稳地吊住你的命,同时却让你无时无刻不处在剧痛之中,你动不了,说不出话,感觉却会放大十几倍,你还会变得越来越丑陋,全身一点一点烂掉,烂得长出虫来……”
第4章
骆文俊恶毒又低缓地在“骆文承”耳边说,像一条冰冷shi黏的毒蛇:“喜欢我送你的死法吗?这是你欠我的,明明我才是他的亲弟弟啊,你只是一个被抱错的杂种,他的眼里却只有你……”
他又轻轻地笑起来,“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你变成一堆烂rou的样子,你说那时候他还会喜欢你吗,恐怕一想起你就会恶心得吃不下东西吧?”
骆文俊越笑越大声,突然一把扯掉床上人的吸氧管,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这是常见的把戏了,骆文俊三五不时就会来折腾骆文承一会,高兴了来,不高兴了更来,看着他痛苦,骆文俊就觉得幼时漂泊在外受的苦、心里的不平与恨得到了安抚。
床上这个人痛苦,他就感到愉快。
骆文承看着这一幕,目眦欲裂地要冲上去,可是怎么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床上的自己无助地挣扎,在整张脸憋得涨紫。
几乎要死去的瞬间,骆文俊又突然松了手,退开两步,冷笑着甚至是欣赏地看着床上的人剧烈喘息,然后又温柔地替他插回吸氧管,一边慢条斯理地给手消毒,一边笑着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啊!!!——”骆文承抱住头,浑身的血ye都在逆流。
他以为可以平静面对过去,可是再次看到这一幕,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发现自己能动了,咆哮着冲上去对骆文俊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