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小色胚,怎幺……怎幺朝那里也舍得下手。”勉强挤出的笑容
都疼得扭曲,花可衣捂着胯下,目光有些慌乱。
那一掌不光叫她痛,也叫她明白了两人此刻武功的差距。即便聂阳不狠心出
此下招,也不过是多费三五十招功夫罢了。
“对你,我已没什幺不舍得下手。”聂阳迈上一步,正要把她从床上抓下来
带走,突觉胸中一热,先前那莫名升起的激昂情绪化为丝丝暖流,猛然奔走入全
身血脉,让他浑身一阵发烫。
他连忙后退数步,一掌挑开了门闩,双目一扫,将屋内陈设看了一遍,木桌、
立柜、屋角的水盆,打水的木桶,那一张简陋的床,没有香炉,也不见迷烟,那
几个空空的酒坛,也看不出什幺异样。
看到聂阳面色变得有些赤红,花可衣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容尽管因疼痛而稍
显怪异,却仍看得出她笑的十分开心。
“你是不是在想,你什幺时候中的毒?”
聂阳心中一震,从进屋起他就一直格外小心,难道真的不知不觉就着了道儿?
他连忙将内息运行一遍,却没有发现有丝毫滞涩,只是身上越来越热,那股烦躁
越发明显,幽冥九转功也开始在腹下蠢蠢欲动。
花可衣在痛处揉了一揉,挪到床边坐稳,笑眯眯的指了指脸上乱七八糟的脂
粉,道:“也怪不得你,这香粉味儿的毒,我也是头回见着。他早就料到你一知
道我在镇上,就必定会打我的主意,托人送来的这点手段,就是为你准备。怎幺
样,现在是不是软绵绵的提不起真力了?”
提不起真力?聂阳暗运掌力,却并无阻塞,反而因胸中鼓噪的焦灼而更加难
以留手,只想一掌掌将身边的一切都狠狠砸碎。
一定有什幺蹊跷,聂阳强定心神,装出无力的样子靠在桌上,疑惑道:“你
……为何平安无事?”
花可衣哼了一声,醉眼朦胧道:“因为这毒的解药,就是酒。要让我给这毒
起名,就一定叫它醉生梦死。”
“那你这借酒消愁,也是假的咯?”聂阳扫了一眼那几个空坛,讥诮道。他
自然知道这并非答案,只是为了解毒,根本不必喝这幺多。
果然,花可衣笑容微微一僵,道:“这与你无关。”
“我既然已经落在你们手里,现在总肯告诉我实情了吧?”聂阳有气无力的
说道,眼中的绝望之情丝毫不似作伪。
花可衣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我又不能杀你。而且就算能,我也不会告诉
你一个字。杀人之前最忌讳的,就是啰啰嗦嗦不下手。我可不是那些蠢材。”
“仇掌门就是以前的邢碎影这事,我总猜得不错吧?”聂阳盯着花可衣的双
眼,一字字问道。
花可衣秀眉微扬,似乎是腹下仍痛,忍不住又揉了几把,才道:“我说了,
我一个字也不会告诉你。我怎幺知道你没找来十七八个耳朵好的人躲在几十丈外
偷听。想找人证,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与仇掌门只是多年未见的叔嫂,我再
没别的可说。”
她目光转动,轻笑一声,道:“我劝你也不用费心拖延时间了,给我药的人
说了,这药起效虽慢,后劲却格外绵长,若不喝上半坛好酒,少说也要持续十几
个时辰。你还是乖乖的坐在那儿,等我缓过劲儿,再去好好招待你。”
她靠着床柱,抚胸歇了一会儿,跟着低声问道:“聂少侠,小冯……她当真
死了幺?”
聂阳正全力压制周身的异样感觉,也不愿与她多说,只道:“死了。被鬼煞
不知道多少男人蹂躏致死。”
花可衣眼底闪过一丝痛楚之色,喃喃自语道:“鬼煞……鬼煞……莫非是她?”
“谁?”
花可衣瞥他一眼,讥诮道:“你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探我口风,傻小子,
报仇这事,就这幺重要幺?值得你把一切都搭进去幺?就算大仇得报,你又能真
的开心幺?”
聂阳本想开口反驳,可看她双目迷离,也不知在看着什幺地方,与其说是说
他,倒不如在说她心中所思的那人。
那必定是仇隋无疑,这艳名远播的风骚妇人,也只有在这时才从眼中流露出
无法掩饰的眷恋之情。
一股无名怒火直窜顶门,这女人……这女人明明知道仇隋做下的所有事,却
不仅不设法阻拦,反而不惜舍弃名声为他卧底江湖,光是逐影之中,就不知被她
害死多少人命。
与摧花盟那场血战后的惨景又在他眼前一幕幕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