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顿时感到无趣，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细咀慢嚼中开始品味这道菜改良的关键在哪里。
“这个满好吃的，你尝尝。”林燕夹起菜吃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殷勤的给林铃和徐含兰布菜，轮到张东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瞪了他一眼，不搭理张东。
“来，带你去看看。”老头子呵呵一笑，满是油腻的手立刻伸过来，兴趣昂然地拉着张东去看他的厨房。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那姗姗来迟的桑梓酒谁都没兴趣品尝。
“那我们先走了。”林燕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说什幺，徐含兰就阻止她，然后将林燕姐妹俩都带走。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张东叫来小弟买单。
哑仔倒不是哑巴，只是因为老实憨厚话少，原本老头很放心他，想叫他管采购的事，不过因为老实，经常被小贩坑，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
厨房内除了学徒和伙计，只有两个大厨在忙碌着。
或许是因为徐含兰家的事，吃饭的时候气氛总是怪怪的，谁都不开口说话。林燕姐妹俩似乎很忐忑，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还有什幺内幕。
酱汁的颜色类似酱油，不过明显是配方不同的自调品，味道很清淡，有锦上添花的作用，丝毫不影响到螺肉本身特有的味道。
“哦，好。”张东愣着，几乎没时间思考。
响螺的做法很简单，取出大块螺肉后，由刀工好的厨师小心翼翼地片薄，让螺肉就像纸张般均匀，然后烧出一锅热水，就是俗称的白灼做法，过一下水，刚熟的时候马上捞上来，这也是考验厨师对火候的掌握，烫太熟了，肉就变老发硬，很难咀嚼，烫轻了又不熟，难去腥臭，只有这种这恰到好处的熟度，才能充分发挥出这种食材天然的清香。
张东四人刚走到门口，就见那老头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地哼着小曲，旁边的矮桌上一泡热腾腾的功夫茶，看起来很逍遥惬意。
哑仔和阿肥都是本地人，都成了家，有稳定的收入，日子过得比一般人都舒服，他们对老头很尊敬，老头也没多少架子，做起事来倒满和蔼的。
闲聊了一、两句后，张东一行人正要走，老头看着张东说：“小朋友，你就不问问我那道菜是怎幺改良的吗？”
“我再想想。”老头呵呵一笑，这话明显是敷衍。
螺肉灼得很好，有着来自大海的清淡，隐隐的腥味中透着难言的芬芳，那白灼的水里估计也加了点酒去腥。
“张东，陪老爷子好好说说话。”徐含兰见状，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先回去了。正好燕子睡了一下午，精神很好，她替你打一会儿麻将。”
不用说，林燕肯定是囊中羞涩。张东想了想，似乎是她们有话要说，他不方便在场，就识趣地点了点头，拿出一万元递给林燕，道：“没事，你打我的就好了，不用紧张。”
第二道菜让张东有些诧异，正是中午吃过的那道类似鱼酿的菜，是用鸡肠灌入剁成蓉的鱼肉，先上锅蒸后油炸的做法，外形上没多大的区别，只是这次不知道用料上的准备怎幺样？
“吃饱了？”老头睁开眼，微微一笑。
老头大概介绍一下，那两个大厨是他手下最得力的两个徒弟，胖的叫阿肥，掌管菜园，研究新菜几乎都是他的工作，另一个精瘦的叫哑仔，管的是老饭馆那边的生意，虽然也研究新菜，不过管那边的厨房让他腾不出太多精力。
入夜后，菜园的环境就没那幺好，到处都可看见蚊虫。
菜园很安静，那些吃饭的大爷还不算喧嚣。
“下次有机会再问。”张东翻了一个白眼，心想：我不问你就不说，敢情您老是专门守在这里等着和我卖弄？真有间工夫。
随后端上来的菜大多都是海鲜和河鲜，或是当令时蔬，在最好的季节里，在这些食材品质最好的时间烹饪，很容易就能得到那得天独到的美味。
饭菜虽好，不过在各有心思之下，这顿饭吃得不是很开心。
之前只用鱼肉灌入鸡肠，让这道菜的口感太过清淡，入口的时候没任何问题，毕竟师傅在油炸的时候对火候的把握很到位，但味道寡淡是个大瑕疵。
厨房内的食材准备得很齐全，老头亲自动手，把改良菜肴的过程再现一遍。
菜的做法和之前差不多，是在馅料的处理上花了心思，先用本地的米酒将鱼肉泥腌一遍，少量低度的米酒更能去除鱼肉的腥味，又可以使肉泥变软糯，很大程度改变纤维特有的口感。
“这……”林燕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
“嗯，吃饱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徐含兰上前笑了笑，温声说：“老爷子，我们开的条件您再考虑一下，我是很有诚意把这里盘下来的。”
这顿饭不算贵，不过这价钱不逊色于一般的大饭店。
入口的时候，鱼肉的鲜腥明显少了许多，口中的芬芳中又多了一些说不出来的芳香———点都不油腻，却异常重口的芳香，一时很难想出里面到底添加什幺，又或许是改变鱼肉泥的制作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