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屏幕看了五分钟，确定没有新消息弹出后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其实这是实话，文昌江付出自己的小儿子作为代价，为集团换取了一线生机。
管家先生会意，微躬了躬身，随即离开。
姐姐跟文澜聊天的时候提起过，自从确定要把他送出去，母亲经常躲起来哭。
从此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爸妈也对大哥的行踪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
那就是……
这是第二件怪事。
文澜的下颌有一瞬间的紧绷，要开始了吗。
宋迟黎把他买来干什么，当吉祥物摆着？
“咔哒。”
宋迟黎抵着唇思考了一会，道：“让姑母给他电话，就说家里一切都好，让他别担心。”
聊天界面左面最后一条显示的还是上周，大哥离家的那天。
文澜抬头，宋迟黎垂眼，对视一秒后，宋迟黎先一步走出来，把门关上，挡住了包厢内探究的视线。
文澜几乎要自嘲出声。
他回想了一下文澜来找他的时候的状况，应该没有哪里不舒服。
从窗户斜着看去，可以窥见文澜卧
究竟真情假意，文澜不清楚，但他知道父亲一定大松了口气。
文澜没有过那方面的经历，但到底处在上流社会，肮脏龌龊的事也见了不少。
“看你现在的表情，”宋迟黎曲指碰了一下文澜的脸。“小可怜，回去了。”
空旷的走廊里针落可闻，文澜能感觉到宋迟黎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也不说话，可能是在玩味地打量“猎物”吧。
只是失去了一个儿子，就能挽回他的“商业帝国”，多么划算的买卖。
“去个洗手间。”宋迟黎丢下这句话，起身往外走，包厢里的洗手间被这群人折腾得一股烟酒、指甲油、呕吐物混合的味道，别提多恶心了。
单纯无知的小绵羊也许更对他们的口味，这些人喜欢圈养。
汇报完工作邵伯就该退出去，不过他多停留了一会。“先生，我看文少爷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
比如最简单的避孕套应该如何使用，还有在性事中如何获得快感，诸如此类。
主家的书房仍然亮着。
“——文澹跑到了哪里？”
猎物。
说着说着母亲可能有点难以启齿，干脆让他看她给的教学视频。
是同一辈的，但人家已经继承家业当上家主了，他们还是些混吃等死的啃老二世祖。
大哥，今天是我来到宋家的日子，一切都安好。
洗漱过后，文澜平躺在床上，枕着手心，空气中花香因子浮动，天花板上有二百六十九处浮雕，他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这个“他”指代谁不言而喻。
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宋迟黎说的“回去了”就真的只是各回各的住处。
没办法，谁有实力谁说了算。
手机界面开开关关，没有新的提示。
他像物品一样被交易，装进精美的包装盒，系上丝带，送到别人床上。
门同时从里外打开，宋迟黎手上劲儿一松，差点被撞了个满怀。
反正他不止有一个儿子不是吗？
宋迟黎弯了弯腰，仿佛附在他耳边说话般，“那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把你卖给我了。”
可能吗。
他眉眼流露出担忧，“是不是病了啊？”
管家立即道：“据手下汇报，文先生一个星期前出国了。”
你呢？
文澜照常打开键盘，输入。
门关上后，书房里又恢复了宁静。
离家的前一个晚上，母亲将他拉进房间，细细地教了许多性知识。
宋迟黎手上拿着份文件，闻言“嗯”了声，视线未抬。“家里所有的开花植物都清理干净了？”
他还能自我调解，安慰自己，至少不是在外面。
宋迟黎半靠着墙，手上拿着打火机开开合合地把玩，倒也没点着烟。“来找我？”
文澜犹豫着，“我爸爸叫我来找你。”
文澜坐在窗台上放空。
宋迟黎端起咖啡的动作一顿，“天气热，注意调控好室温，别让他着凉或者发烧了。”
不能装得太过，所以文澜说：“我知道。”
淡淡的梨花木和熏香味儿。
也只是差点，因为眼前的人及时刹住了脚步，停在他面前不过咫尺之处。
【哥很快就去接你回来】
望一切顺利。
宋迟黎继续手中的工作，万籁俱寂，他忽然靠上了椅背。
想起大哥，文澜垂下了眼。
“是，包括果园也做好了防护措施，确保花粉不会传出去。”
管家毕恭毕敬地敲了门，得到应答后端着一杯咖啡进入。“家主，文少爷已经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