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发卡,女孩子日常用品也不拉下,卫生巾都买好了备着。
私下里几个女孩一起闲聊,有次凤霞说:「婶对刘瑞最好,带她上街的次数
最多,买的东西也多。」
春红也说,郝婶对她们好是当亲戚,疼我像是疼女儿。仔细想想的确如此。
之后我心里惴惴不安,留意郝婶分别带我们上街的次数,每觉得不公平,借
口不舒服躲进卫生间不出来,让她叫了其他任意一个去。躲了两次惹得郝婶大不
高兴,叫了我去训斥:「我花自己的钱,多疼点自己喜欢的孩子都不行?再这样
谁都不带,看谁还乱生是非。」
我不敢再躲,每次乖乖跟了她走。
事后偷偷问起,知道郝婶逼了她们交代,我们在一起究竟都说了些什幺。
加倍勤快地干活,不敢有一丝偷懒,深怕辜负了郝婶的错爱,怕老天爷高高
在上看见,一个雷劈在我的头上。
【我要睡你床上】那一段日子平静而充实,每天吃得香睡得也香。几个月下
来,感觉自己比以前变化了许多,身高不知不觉又增了两厘米,身体日渐浑圆,
胸脯也悄悄挺起了一点。
知道躲不过郝总的眼睛,他的目光更长时间停滞在我身上,常常在远处看我
看到出神,害我低着头逃走,暗暗怪他不注意分寸。
不知道为什幺,偶然间竟想起郝总曾笑我没资格做小姐,忽然羞红了脸,暗
暗骂自己不知道羞耻。
有一天春红奉命回家相亲,郝婶闲着问起我和凤霞的终身大事,凤霞坦言来
县城之前已经在家中定好亲事,倘若店里忙得过来或者新找到工人,会在年内择
日结婚。
接下来说到我。
贫困落后的乡下农村,女孩子大都十五六岁就去相亲,早早看好婆家,拿人
家的彩礼盖上房子或者帮家里的男丁定一门亲事,也是农村生女儿的一项用途。
农村很少家庭不要男孩,没有男孩的家庭在我们那里有个很难听的名称,叫绝户
头,在十里八村都低着头走路。
因此计划生育极其艰难,任你扒房拆瓦、抓人牵牛,该生的死也要生。我们
村有句极具特色的计划生育口号:「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
没有谁看见会笑,除非你不是在农村长大。
告诉郝婶上次我回去,听母亲说有人去我家提过亲事,男方是我读中学时一
个同学,具体已经记不清楚样子,我答应一切由母亲作主,如果彩礼合适就可以
定下来。
静静地坦诉,并没有感觉到悲伤。
接下来的日子发现郝总的情绪极端低落,偶尔过来一起吃饭,面前的酒一杯
接一杯,有几次郝婶好心阻止,被他一句话顶撞老远,不敢再劝。我们几个更不
敢多话,个个低着头抓紧吃完,尽快逃离现场。
店里气氛越来越压抑,某日我居然撞见郝婶一个人躲着流泪。
小心翼翼地问她郝叔怎幺了。郝婶久久无语,盯着我望了好久才说:「你叔
喝醉了,大发脾气,我劝不了他,你去扶他去你们屋休息好不好,后厨工人房太
脏,怕他睡不习惯。」
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进去看郝总,见地上摔得杯盘狼藉,没一个是完整的。
叫他一声叔,说:「你醉了,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郝总兀自拿了酒杯大口喝酒,大声呼喊哪也不去。
我心里有些软,放轻了声音哄他:「去我们屋里睡,你去不去?」
郝总醉意十足,口无遮拦地胡闹:「我要睡你床上。」
吓得差点冲上去捂住他的嘴,扶他去我们房间,把他放倒在我睡的那张床上,
胡乱盖了被子就想跑,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死死不放。郝总瞪着喝得血红的眼睛
问我:「丫头,多少钱可以盖起你家的房子?多少钱可以给你弟弟娶一个媳妇?」
这是他次碰我,记忆中也是个男人这样拉了我不放。
我气急败坏起来,一口咬在他手上,狠狠地咬,像个疯子。他咬紧了牙坚决
不放手,仍然重复同样的问题。
恶狠狠地对他说:「你凭什幺要问,这跟你没有丝毫关系。」
郝总的声音变得无比痛苦:「这跟我有关系。如果这辈子不能看见你幸福,
每天哼着小曲过日子,是对我最残酷的折磨。这些天来我每天都无法入睡,闭上
眼睛会被恶梦惊醒,深怕哪天你胡乱地嫁了,再也没机会弥补。」
他忧伤地望着我,慢慢放开我的手。
「丫头,答应我找一个你喜欢的男人,一个可以让你哼着小曲跟他一起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