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恋爱了,每天跟他泡在一起很晚,第二天整个上午都没精神,如果上午没
时间睡觉,又会整个下午都没精神。
我知道月琴很生我的气,不是因为我辞工,而是因为陈默。陈默却说他和月
琴没有什幺,仅仅是上过几次床而已。他把跟女人上床看得像是喝杯水一样简单,
渴了就喝一口。我问他然后呢?陈默说,然后就不渴了。
和月琴上过床是陈默自己讲给我听的,不是我主动问起;我也没问过月琴关
于她跟陈默之间的暧昧,其实我问了她也不会说,这种事情女人都这样,特别是
一个有老公的女人。
我问陈默:「你和月琴的老公不是朋友吗?为什幺要睡朋友的老婆?」
陈默说:「我和月琴的老公只是认识,认识一个人不代表就是朋友。还有就
是因为月琴答应让我睡她。你别再问我为什幺她答应我就去睡她,你知道这种事
情,要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答应,有多不容易。」
我不死心,却不敢追问下去。不知道心里,应该希望陈默把这种事情看得随
便,还是严肃。
在最初去秀丝打工的时段,我曾经见过陈默把月琴抱进怀里调笑,外面人来
人往,他们躲在洗头房里缠绵,被我推开门撞见。
当时陈默把月琴上衣撩起来一半,月琴面色潮红半闭着眼靠在陈默肩头任他
轻薄,我是女人,知道那是顺从,而不是月琴事后解释,陈默执意要用她的胸膛
暖手,外面人多她不敢用力挣扎。
所以后来陈默说为了遇见我,才会跑去秀丝,我一点都不相信。但我很喜欢
听他坚持着一遍一遍重复那些话,恋爱中的女人竟暗暗默许被骗,也要承认自己
的爱情与众不同,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想到的。
我不得不承认,从爱上一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自己的爱情已经注定不比常人。
辞工前月琴对我说:「陈默,他不是一个好男人,瑞,你要小心不要被他骗
了。」
我暗暗有些生气,陈默从没有在我面前说过月琴的不是,某天我对陈默说起,
其实月琴跟老公的弟弟关系也有暧昧,他还怪我不该在朋友背后议论人家长短。
陈默说:「瑞,如果你们不是朋友,一些事可能你并没有机会知道。」
那幺月琴为什幺要这样说陈默,难道女人真和男人不同,即使对一个人很好,
转了脸就不记得曾经好过?
我轻声问月琴:「陈默有没有对你说过他爱你?」
月琴有些尴尬,红着脸说:「瑞,怎幺这样问我?我是有老公的女人,他想
爱,我也不会给他机会。」
我说:「可是陈默却说过爱我。即使是骗我,他也用了一个比喜欢更动
人的字。」
我不知道自己想证明什幺,是自己比月琴幸运,还是比月琴高尚。但是我承
认,那一刻我有些恼羞成怒了。
【权利】二〇〇二年,大街上很多人都用了手机,我还是用传呼。
经常传呼机响,我按着按键,对陈默说明天会是什幺天气,有雨或者天晴。
陈默轻轻笑,说我的样子很可爱。他是个很尊重别人隐私的人,从来不问我传呼
的内容,就像从来不问起任何我们认识之前事情。
我很奇怪他为什幺总也不问,我觉得他已经有这个权利。
终于有一天憋不住,向他提出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却说出一句让我莫名
奇妙了很久的话。他说:「科学只有两种答案,是就YES,不是就NO;哲学
是没有对错,只有态度和立场,而每个人的态度和立场,都不可能完全相同。」
我愣了很久,自己中学都没有读完,搞不懂两者的区别。傻傻地问他:「根
本一点也听不懂,你究竟是什幺意思?」
陈默说:「人生是哲学不是科学。」
然后他嘿嘿笑,屈起手指刮我的鼻梁:「你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单纯,我也没
有你想的那样复杂,我不问你任何事,因为知道如果我问过之后,你会要求我同
样告诉你一些事情。权利和义务,两者是分不开的。」
两个相爱的人,不应该是彼此坦诚的吗?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这场恋情,
究竟要向我证明一段怎样的人生。
他曾经对我说爱我,却从不关心我不在他身边时候的种种。嘴里说是不在乎
我的过去,我担心他也全不在乎和我的未来。
陈默看出来我心里的委屈,又变着笑脸哄我开心。我别过头很久不理他,他
很有耐心的开始抽烟,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终于有一句话说得我心里面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