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得容色灼灼,眉眼之间虽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锋锐感,可仍能让大部分人对其心生好感。
下一刻,一只温热的手扼住他的下颚,往上一抬。
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指尖掐在下颚上,迫使他仰起头对上那张苍白俊美的面容。
他愣愣盯着那个逐渐走近的人,竟然连低头都忘记了,直到一旁的右护法开口,他才惊醒过来,匆匆低下头。
怎么会……怎么会……
尽管他加入摇光教已经有三年时间,可对于这位声名赫赫的教主,他却是从未见过,连遥遥一望都不曾有。须知摇光教有教众数万,平日里教众们的事务皆由数名长老分配管理,只有危急教内的大事才需要教主出面。
鼻尖处满满都是沉香馥郁中透着一丝凉意的香气,韩渠就像被点了穴道一般,整个身体都僵得一动不动。
如是想着,韩渠打消了之前的想法,勉强扯了个借口出来,应对眼下的问题:“右护法,其实我今日有些风寒……刚才是想问问你,我能不能早点回去?”
那道停留在脸上的目光弄得韩渠心里七上八下的,可他也不敢开口询问,只能忍着惧怕任由对方打量。
这处算是教中最为偏僻的地界了,极少有弟子往来。韩渠径直推开大门,刚准备抬脚迈进去,余光便瞥见进门右前方一块玄色的衣角倏然划过。
之前他想要对着右护法倾诉也只是一时情难自禁,现在经历了这般惊吓,那股子勇气也早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三日后,我需要你……”
他的脸埋在那人玄色大麾中,眼前一片漆黑,只听得身后‘哐’地一声响,拦在腰间的那只手便缓缓地松开。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头,突如其来的重量惊得他猛然抬头,目光对上了这只手的主人。
谁又会相信教主会强迫他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若不是自己就是当事人,他也只会觉得这是一个笑话罢了。
“既然右护法都这么说了,我这个教主怎好拒绝?”
韩渠对上那双暗红的眼瞳。
“……教、教主。”
如他这样的普通弟子,往往连教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住抬起头也朝着门口看去,心中疑惑不已。
或许是真的有些受凉了,他慢吞吞地走到自己的小院外,手刚落在门环上,人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昨夜奸辱他的人怎么会是……
接下来两人所说的话,韩渠已经无暇去听,整个人恍惚不已,就连晏明空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未曾注意到。
偏偏韩渠双腿此刻不争气地发起软来,那只手甫一松开,他整个人就像被抽去了骨头,脸颊贴在那人的身上,一路往下滑去。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声音沙哑地叫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只不过,右护法方才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可教中人明明都将右护法认作是教主一脉的人……
韩渠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嗫嚅半晌,一个字儿也没蹦出来。
那人好似也没料到眼下这种情况,任由韩渠软着身体瘫坐在地上,整个人上身都贴在那人站立着的修长双腿上。
“风寒……”楼庭舒一怔,旋即微微颔首,“那你先回去歇息,明日若是还未好,继续休养也可。”
然而雪地湿滑,他脚下又太过慌乱,一个没站稳便向后摔了去。
男子身披一件玄色大麾,一头微卷长发似浓云飞瀑散在身后,右侧鬓发别在耳后,鲜红似血的玛瑙缀在耳廓上熠熠发光。
然而他却没摔在积雪累累的地上,而是落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
即使右护法的语调平淡,可韩渠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关怀之意。他心中一暖,抿着唇应了声,慢慢从屋中退了出来。
“今日教主来访,是有什么事需要属下去做吗?”
……
“右、右护法……”韩渠喃喃。
寒风萧瑟。
说完,他有些忐忑地看了楼庭舒一眼,为自己的欺瞒感到心虚。
“支支吾吾做什么?”楼庭舒顿了一下,接着道,“还有,方才你要告诉我的事是什么?”
不
正当韩渠陷入思绪之时,门外的人再度开口。
闻言,韩渠怔了怔,旋即想起了自己被教主到来时打断的话,可、可那时候他还不知晓奸辱自己的人竟是教主……
可韩渠在看见这个人时,却像见到什么可怖怪物一般,整个人如秋日落叶般簌簌发抖,已是惊恐得连脚都站不稳了。
经历了昨晚那一遭,他的心头始终绷着一根弦,乍见那块衣角,登时惊得‘啊’地一声大叫,连连往后退去。
话音刚落,一名俊美邪肆的男子环手迈进了这间装潢清雅的水榭,姿态从容中透着一种漫不经心。
楼庭舒移开手,微微蹙眉:“你这是怎么了?”
半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