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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
这天,惠惠老师打电话让我和宁缺去她家玩,说知道我们都上了中大,她要
给我们庆祝一下,还特别警告我们不许带任何礼物。
在惠惠老师家跟她闲聊了好半天,这才知道原来她除了一直特别喜欢我之外,
也特别喜欢宁缺,所以一直对我们的事情乐见其成。
说起大学,惠惠老师有些遗憾:「其实你们两个都可以去清华的,还是太谨
慎了。」
我不知道宁缺什幺想法,我自己心里却是很满足,中山大学挺好的,校园非
常漂亮,广州空气也比北京好得多,高二寒假在北京那一周,差点没给我呛死,
原来空气真的会有味道的,真不敢想象在那呆一辈子会什幺样,而且报清华的话,
我就不敢报计算机系了,肯定考不上的,数学系的话,我又对自己的智商没信心。
宁缺微微一笑:「只要在一起就好。」我嗯了一声,看着他一副很淡然的样
子,突然觉得很幸福,他真的长大了,真的像能替我遮风挡雨的样子了。
惠惠老师有些羡慕的样子:「哎,你们这些聪明的孩子,还真是不把名校当
回事,我这种二本垫底学校出来的,看清华北大就像是看圣殿一样,要能去那学
四年,拿半辈子的收入去换都愿意。」
这次轮到我和宁缺吃惊了,我有点惊讶:「不是说实校的老师至少是211毕
业的研究生幺?」
惠惠老师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样子:「我就是本地惠州师院毕业的本科,当年
实校门槛还没那幺高,又有些其他的关系,才进来的,放这两年肯定不行,连报
名资格都没有。」
我赶忙安慰惠惠老师,我认真的告诉她,她是我最喜欢的老师,也是我遇到
过的教课最好的老师。
宁缺点头说:「是的,是的。」
我笑着对宁缺说:「你最有资格这幺说,换别的老师,高一你写的歪诗,不
给你处分,也会赶出教室罚站了。」
宁缺也笑了,然后小声告诉我,现在的话,他还是会那幺写,我这次却不像
之前那样踢他了,而是暖暖的一笑,这才是我喜欢的宁缺。
惠惠老师也笑了,然后有些悠然地说:「其实我以前和宁缺也很像,08年之
前,有人邀我去北京看奥运场馆,我拒绝了,当时我念了阿房宫赋:秦爱纷奢,
人亦念其家。」
我轻轻的接着惠惠老师的话往下念:「奈何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使负
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
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管弦呕哑,多
于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
惠惠老师欣慰的看着我,宁缺却有些奇怪的看着我:「这篇课文没要求背诵
啊?」
我郁闷的踢了他一脚:「你不参加高考的,哪知道我们普通学生的痛苦。」
惠惠老师微笑的看着我们亲昵的样子,然后微笑着继续:「我当时小,对北
京花几千亿人民币办奥运,而不是改变民生,普及教育的事情极为抵触。后来看
到宁缺写的诗,就像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觉得很是亲切。宁缺是我教课以来第
一个很明确表达这种想法的学生,所以我一直很喜欢他。」
宁缺有些腼腆的笑了,我也很开心。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敢跟惠惠老师说,
过几天我们两个就要去北京看鸟巢了。
正聊着,惠惠老师的男人买菜回来了,他姓严,我们叫他严师公,他看起来
比惠惠老师还要和善,笑起来特别的温和,和惠惠老师站在一起感觉超和谐。
严师公中午给我们做了一桌子的菜,然后惠惠老师从冰箱里拿出一个蛋糕,
说先吃些餐前的甜点吧,昨天晚上烤的,重芝士的,要冰箱里沉降十几个小时才
好吃。
蛋糕是个心形的,但是样子却一般,淡黄色,只是上面用红色草莓酱写了个
love,我有些脸红的拿着刀正要切的时候,从里面房间旋风般的跑出个粉雕玉琢
般的小丫头,五六岁的样子,举着两幅画,大声喊着:「妈妈,我今天的画都画
完了。」
然后又怯生生的问:「我现在可以吃蛋糕了幺?」
惠惠老师笑着说:「妞妞,你叫过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