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张生食髓知味知道了女人的好处,躺在床上想
念着芸娘,久久不能入睡。
他的心思却放在了对门的那间房里,心里想着芸娘这会儿不知道睡了没有,
干脆穿上了衣服来到屋子外面,透过外面开着的窗子往里面看,牛耕的屋子灯火
还亮着的。
张生以为牛耕正在跟芸娘做着那事,往里一瞧却想不到见着了另一个男人在
床上,浑身赤裸着跟芸娘拥抱在一起,两人眉来眼去你侬我侬好不快活,张生顿
时大惊,他事后还暗悔自己做出了欺侮朋友妻的丑事。
原来这芸娘是惯常的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白天引诱自己犯下了糊涂事,到晚
上趁牛耕不知道去哪儿又跟别的男人鬼混在一起,张生心里暗骂自己实在不该这
么糊涂,心想趁着病好了还是赶紧离开,正当他要回房的时候,又听到屋里两人
的谈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放心吧,那个呆子已经被奴家迷住了,到时候等……」
他们后面的说话太小声,张生没有听到什么,只是明白了确实是芸娘在引诱
着自己,心里生气,回到房里就气呼呼地睡下了。
到了早上,张生起了大早,本想跟牛耕说自己打算要离开回乡这件事,但没
想到牛耕一夜未归,只有芸娘一个人在屋里,不见昨晚的那个男人,张生见了芸
娘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打算回自己的屋子里呆着。
芸娘却在张生的面前突然跪了下来,泪如雨下,哽咽地说:「相公救我?」
张生疑惑了,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牛精要杀你。」
张生吓了一跳,问她:「谁是牛精?他为什么要杀我?」
芸娘擦了擦眼泪,「你平日里叫的大哥,那个妖怪就是牛精,相公饱读诗书
有天地灵气,吃了你对他的寿命有大补的功效。」
张生不敢相信,听了芸娘昨晚的话只觉得她在骗他,芸娘拿过平时张生所服
用的药剂,拿碗盛着撒到了屋里的一株树苗上,那树苗上的嫩叶顿时发黑变臭,
张生吓了一跳。
「平日里牛精给相公服用的汤药都不是治病的,是使人浑身无力精神萎靡的
毒药,等相公神志不清的时候就可以动手把你吃掉。每回他出去让我煮药的时候,
我都偷偷把药换掉。」
张生回想起来自己确实每回服用了牛耕煮的药,浑身乏力,倒是芸娘在的时
候身子会好很多,他对芸娘的话开始信了三分,只是他还是不解:「他既然是妖
怪,为什么不马上把我吃掉,要费这么多的功夫。」
「平白吃人是有伤天理的,但若是半死不活的时候吃了,罪孽会减轻许多,
牛精还未修炼到火候,怕上天发怒遭天谴。现在眼看着时机差不多,他昨晚就去
山上去找专用来对付你的紫雪草。」
张生开始慢慢地相信起芸娘的话,但他最为关心的一个问题始终还未弄明白,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他是牛精你又是什么?」
芸娘那刚止住的泪水,一下又奔涌了出来,「奴家本是寻常人家的女儿,被
这牛精看上,两年前掳走到这,望相公搭救奴家。」
芸娘说起自己的身世痛恨不已,张生瞧着实在不像是假的,但他一个书生又
有什么本事对付这妖怪,更别说救人了。
「我该怎么做才能救你。」
「只要杀了这牛精就行,出去的路奴家可以带相公走。」
「我力气都没他大要怎么杀他呢?」
「这个简单。」
芸娘告诉张生,只要用他的血在纸上写上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再把它烧
了骗牛精服下,他马上就会死去。
张生开始依着芸娘的法子照办,芸娘担心牛精马上就要回来,特地到门口去
等他,嘱咐张生写好以后自行烧了纸放到茶里搅匀,张生一切办妥以后,又想了
个念头:「既然这符咒这么管用,不如多写一张放在身上防身。」
张生当下又多写了一张鬼怪丧胆精怪亡形的符咒,写好后放在了自己的
身上,正当这时候就听到芸娘在外头大叫:「当家的回来了。」
张生知道牛精已经回来,急急忙忙从屋里走了出来,那牛耕刚好走进房门里,
他浑身冒着大汗身后背着一个筐篓子,好像是刚从山上回来,牛耕见了张生还是
一如往常的叫他,张生心里想起芸娘所说的话背后冒出一阵冷汗,说话也不太利
索。
芸娘在一边伺候着牛耕一边跟张生使着眼色,张生会意把那碗精心准备好的
茶水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