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独沉吟了一下，挑眉：“你们孤立他？”
程黎目瞪口呆地看着晏年霜单方面暴打了七八个人，下手之重可以说是要杀人都不为过，却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是平静的，冰冷的。
了无生息的人类，漠然站立的晏年霜，以及重伤缩在角落里的恶魔。
每个孩子在上学前都会进行魔法天赋测试，从中筛选出天赋超过一定水平的孩子进行魔法预备学习，三年后二次筛选，通过者正式进入魔法培训学院，进行长达十二年的学业培训。
赛独点头，表示肯定。
但这一次，远比从前骇人。
程黎：……
学院里公开的关于恶魔的书籍已经满足不了她了，上面记录的东西终究还是太过浅薄，她打起了锁在学院档案楼的藏书的主意。
“是人类的一种想象，嗯……通常指……死去了的人，带着仇恨与恶念又出现在了人
程黎：……您其实不必附和。
程黎摇头：“那时候也就十多岁……您或许没有年龄的概念，在人类的世界，十几岁还只是一个蠢兮兮的年龄。”
她蹲在地上抬眼，看见穿着统一学院制服的晏年霜逆光站立，十四五岁的年纪已经有了颀长的个子，表情淡淡，色彩偏浅的眼眸里尽是漠然，身上衣服连一丝多余的褶皱都未起。
乎差不多年纪？”
熟悉的主角，熟悉的单方面殴打。
那是肯定的，恶魔之主王印下的血液，在传说中都无比珍惜的东西，给他灌了这么多，能不强吗？
程黎也是其中的一员。
“然后你就跟着他了？”
后来多了个晏年霜。
在如今的人类社会中，虽说科技是主流生产力，但是魔法依旧是人们最为推崇的。
“他强得简直令人发指！”程黎长长地感叹。
于是一个休息日，大部分人都睡了的深夜，她悄悄地跑了出去。
赛独想着，不过最近自己拿了一些回来，也不知道对他的力量有没有影响。
赛独：“……啊？”
可有些人灵魂里的光华是不会被沉郁的表现遮挡住的。
那确实。
她顺着别人的指路来到教学楼后方的训练场，本以为会看到什么俊朗少年肆意挥洒汗水的美好场景，没想到撞见了案发现场。
她的魔法算不上强，却是个十足十的学霸，学院里最不受欢迎的理论课每年期末都是哀鸿遍野，但她是那个常年霸榜的强者。
每个能够正式进入魔法的孩子，都是未来的天之骄子。
她接着道：“知道晏先生没什么兴趣同别人来往，我后来也没再去自讨没趣了。”
她惊觉，多年前那一双冷到极致的眼，她从来没有忘记过。
直到她即将毕业那年。
月黑风高夜，万籁俱寂时，正是干坏事的时候。
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案发现场。
程黎连忙摆手：“是他一个人孤立了全校。”
在晏年霜将人类尸体丢进血泊中、抬眼朝她看过来时，程黎的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自己要被灭口，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角落里那只恶魔。
她又一次遇见了案发现场。
“恶鬼？”
在他们那个打架还靠肉体硬碰硬的年纪，晏年霜已经能用魔法绝对压制他们了。
程黎自小就对恶魔这一种族有莫大的兴趣，普通的人类学校不会开办恶魔相关的课程，但在魔法学院却是作为理论知识必修的。
最初没有人在意这个这个孤僻的插班生，连程黎都只是简单看了两眼那个榜上横空出世的名字。
……某方面来说，她也算是个疯子。
这于程黎的学霸生涯只是一个小插曲，她后来又开始了日常泡图书馆，实践课摸鱼划水的校园生活。晏年霜成为她们年级里那个只会在期末冒出存在感，让他们感叹一下大佬的角色。
“同学？”
那是传说中的……美丽的种族。
程黎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太妙的回忆：“倒是有人看他不顺眼，但找茬的人无一例外都被揍得很惨。”
迟迟未离开的程黎差点被波及，吓得她抱头大喊只是路过，这才被放过。
这个煞神终于还是杀人了！
看见恶魔之主有些兴趣，程黎将那段经历全盘托出。
程黎说悄悄话似得，压低了声音：“晏先生那个时候站在血泊里，就像恶鬼一样，相当可怕。”
她对知识的向往简直如饥似渴，难得看到一个理论课程考核情况同自己不相上下的人，激动的以为遇见了同好，打算同这位同学交流交流。
“啊，是的，”程黎道：“我们以前是同学。”
“一个孤僻的、优秀的人往往饱受非议，所学院里的大多数人都不太喜欢他，也就没什么人同晏先生来往。”
时间似乎只在他的身上刻下了孤寂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