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又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挂钟的时针刚刚走到七,音像店老板老h的儿子阿凯就在陈小云的歌声里睁开了眼,倒不是说他乐意那么勤奋有早起的好习惯,只是今天是每周固定的巡视时间——他得陪着大哥把区里大小商铺都走一遍,看看各家营业情况好不好,邻里邻家的口角都平复了没,东边新开的云吞店生意怎样了,西边抢生意的两家衣服店是哪家得了上风,……如此种种,倒都是些琐碎小事,但毕竟也收了人家钱,多关心关心,也是应该。
阿凯急急忙忙洗漱一番,看着镜子里花绿绿的衬衣,得意地把头发往后一抓,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往ch0u屉里一通乱翻,翻出个宽镜框的大墨镜往头上一卡,这才满意地0了0下巴,把外套往肩上一甩就往下奔去。
老h正坐在台前整理昨天新来的碟片,抬头一看儿子吊儿郎当的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臭小子,早餐吃了没?你妈昨天做了太yan饼,你带点给阿铭。”
阿凯才懒得拿这些,他大哥是ga0大事的人,老爸总叫自己拿这些小饼甜点给他吃,自己觉得丢脸,索x脚底抹油迅速溜走,摆摆手说今天不用等他回来吃饭,老h一转身就不见自家儿子影子,这小子天天也不务正业,都是街上在混的,阿凯没心没肺,还不及阿铭脑袋一半聪明,老h长吁短叹,只求这小子不要闹事才好。
阿铭是这条街上身家最不好的男孩子,也是阿凯口里的“大哥”。阿铭小时候成绩很好,每年评优秀都是他拿着奖状站在红旗底下,校长拎着喇叭站在旁边,鼓励大家都要向他学习,阿凯在太yan底下热得直流汗,把篮球踩在脚边滚啦滚去,老师发现他在玩球,一脸生气地走来,阿凯灵机一动把球塞到旁边旁边那个白胖戴眼镜的小男孩手里。
“报告老师,是阿柯的球,他叫我玩的!”阿凯撒谎面不改se,旁边的男孩支支吾吾急得冒汗:“老师老师……不是……不是我……”
结果自然是拙劣谎言被一眼识破,阿凯被叫到队伍外面罚站,脑门子的汗都快流到眼睛里,他气呼呼地一直眨眼,远远看着国旗下那个又瘦又黑的男孩阿铭,他一直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就连nv魔头老师也对他偏ai有加,阿凯热得冒烟,无端生出不少嫉恨和羡慕来。
阿凯以为阿铭会一直这样闪闪发光地骄傲下去,直到阿铭家变故的风言风语传来,阿铭的妈妈卷走家里所有的钱,跟着情夫去了大陆,据说阿铭爸爸苦苦哀求她为了孩子留下来,那个狠心的nv人还是一走了之。遭遇如此难堪的阿铭爸十分痛苦难过,靠着酗酒和赌博来麻痹自己,本来就一贫如洗的家里更是雪上加霜,催债的人到家里闹了一轮又一轮,初中晚课回来的阿铭看着被砸得乱七八糟的家里和醉醺醺头上受伤流血的爸爸,心痛得眼眶通红,他整夜未眠,做了个痛苦的决定,他决定离开学校,放弃自己热ai的学业,一门心思照看爸爸,外出打工挣钱贴补家用,妈妈走了,但他还有爸爸,他要撑起这个家。
阿铭从此过上打百家工、吃百家饭的生活,他什么苦都肯吃,什么脏活累活都乐意g,街里街坊没有谁不认识这个瘦高的半大小伙子,他话不多,一个人能g好几个人的活,东奔西走,春去秋来,阿铭在这个拥挤喧闹的街角里慢慢ch0u条长大,在漫长的春风秋雨里成长为一棵茁壮的大树。
二十岁的阿铭已经长得很高,他成了十四街的老大,每家商铺都定时给他交钱,他则是负责协调营生的各项事宜,保护本地商户不被外边的欺负打压。有年春节排戏,排的是老人孩子都喜欢的三打白骨jg,其他角se都早早定下,唯独孙悟空一角叫人犯了难,阿铭自告奋勇顶上,表演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自此后大家又给他取了新的花名,喊他“阿猴”、“猴哥”。
阿铭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会说漂亮话,但却有一帮小弟si心塌地跟着喊大哥,阿凯就是其中一个,他念完大专就彻底把他讨厌的学业一丢,回到家里当个家里蹲,反正自家老爸开店生意好,自己饿不si有口饭吃就行。
阿凯吹着口哨往阿铭家走,刚出了转角口就看见骑着单车的阿龙。阿龙名字听起来像五大三粗的男人,实际是个个头娇小的nv孩子,阿龙原叫阿莹,是她那ai读琼瑶的妈妈给取的,阿龙嫌这名字娇弱,听着不像g大事的样子,因为属龙所以g脆给自己改了个花名叫阿龙。阿龙家里爸妈都在企业g活,早早就劝阿龙找个企业文职营生,老老实实地过个安稳小康日子,阿龙嘴上应了,实际大专一毕业就拉着片警老林家的闺nv阿琪一起开了个店,倒腾一些海货,两人也没什么经验,好在阿琪专业对口,也肯动脑子,一开始磕磕绊绊小半年,后来也顺当起来,小生意做得不错,阿龙心里得意,把活计都交给阿琪g的多,自己成天跟着阿铭那帮混,四处晃悠,阿琪成天被气得跳脚,但摊上这样伙伴也实在没辙,只好踏踏实实勤勤恳恳顶起“龙琪海产”半边天。
阿龙显然也看见的阿凯,冲他他招呼,阿凯急急忙忙跑过来跳上单车后座,反正他们都要去阿铭那里,索x搭顺风车。阿龙车技本来就差,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