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应来看他挂着眼泪又笑得脸灿烂，心下好笑，问他：“谁告诉你的？”
小猫崽哭完一轮抽抽嗒嗒的，“二爷……二爷，你、你对我、太、太好了……”
“知道了，”小猫崽拿起那张纸举在脸跟前，又是凝视良久，哽咽沉声道：“谢谢你二爷。”
王应来硬是抵着他，不让他起，“我不，我就要跟你吃一个。”
落户这事是个重要问题，王应来要提前跟小猫崽说清道理。
“那行，大宝贝儿！”王应来又亲亲他脸，“来吧！大宝贝儿，看看咱们挑哪个。”
“你记住，选完以后你就是他，你就是毛树生、你就是曹皓、王杰乐、王保亭。你不是乐乐也不是二炮。以后出去不能跟任何人说你原来叫什么，不能说你原来家是哪里，你就是新的你。知道了吗？”
“这个呢，要跟派出所那边搞好关系，只能从现有的里面挑，不能随便起名。这都是真实存在过的人，也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现在他们不在了。你有机会用这个名字开展一段新生活，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会一直使用下去，所以咱们要慎重！”
“你是我的人，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呀。你哭这样，人以为我欺负你呢！再说就是我欺负你那天，也没哭成这样啊！昨晚求我弄你的时候也没哭成这样啊！”
好在雨过天晴都过去了，以后你都有得选。
小猫崽让人亲的头晕目眩气喘吁吁，小脸潮红两眼发直，机械的拿起手里那草莓屁股往王应来嘴里塞，让王应来抓下来给扔回盆里去了。
“你别光顾着自己吃，你也给我吃一个。”
小猫崽问他：“二爷，你觉得哪个名好？”
生来体弱没得选，没有户口没得选，没有名字没得选。家人重病无学可上，被人猥亵只能逃出来，还要卖身才能换几天安稳日子，为了活着过得艰辛，一切都没得选。
王应来又轻轻亲他，心里头一汪水，“不哭了啊，你一哭我也难受呢。小宝贝儿！”
小猫崽拿一个草莓往他嘴里塞，王应来一口，他自己一口，俩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王应来看他小嘴咬得那么小，自己也不大口吃，就咬一小点，故意耗着一颗可怜草莓。
“我就吃你咬过的！”王应来张嘴，那草莓始终不见送进来。
“他们说，王应来，人如其名，够硬，总硬来。”
“你自己选。选哪个都行。”
“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自己选——”那表情又来了，“我这辈子，从来没什么事儿能自己选……”说着又哽咽，一颗豆大的泪珠掉下来，正砸在王应来手背上，滚烫滚烫的。
“不谢谢，你叫一声二爷，以后都跟着我，这些事我都给你办好。咱们往后就好好玩好好过日子就行！开心的事，开心点！不哭啦！”王应来圈他的手收紧些把人又推高，鼻尖顶在肩上闻他身上沐浴露混合的体香。
小猫崽伸手给他拿，他肩膀抵着不让人走，“我就吃你吃的这个。”
再一会终于平静下来，哭花了的小脸上满满的崇拜相，“我十几年都没有的东西，你这么快就能弄到，你真是太厉害了！”
王应来心说，你记性还挺好。
“别哭啦，小猫儿似的。要不你起来吃个草莓？”
小猫崽还在哭嚎，王应来只能抱着哄他，手掌抚着后背，细皮嫩肉的又白又滑。感觉他好像长了点个头却没长肉。
“我都咬过了！我再给你拿一个。”
王应来又不能给他解释太详细了，也怕小孩子单纯乱讲出去。
是啊，你从来都没得选。
“嘴我都吃了，还口水呢！”
“没人告诉我，我自己听的。我去点烟的时候听见别的屋有人说‘二爷’，我一听这不是说我们二爷呢嘛，不买我就不走，我就赖那听。”
“说话！你听他们说我什么了。”
“什么你就一辈子，你才几岁，一辈子还长着呢。”王应来拿脑门顶他，“快选。”
“草莓尖我都吃了，剩下草莓屁股不甜的！我再给你拿一个。”说着又要起身。
“知道！王应来。”小猫崽爬起来跪坐在他旁边，攀着他肩膀笑得开心，拿个草莓捧着吃。
“都揉吧烂糊了，狗都不吃。”
王应来听着这句“我们二爷”受用得很，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我，我也不小了，我都十六了。”小猫崽想起来宿舍人跟他说，二爷可能嫌他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玩着没意思，所以才不找他的。
“二爷，你帮我看看，我真不知道。”小猫崽把那张纸面向他，“你刚才是不是说‘王大人’，你是想让我选姓王的对吗？”
王应来干脆给人搂过来摁着一顿胡亲，舌头在他嘴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舔个遍，还嘬着他舌尖不许他收回去，一张草莓味儿的小嘴吃了个痛快，口水横流。
“还有好多呢！你非得吃我咬过的干嘛！全是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