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动声色,放慢脚步走在那人身后,故作走马看花之势,随口问
道:「你也是新来的?」
「是呀,小人是前几天才入府做事的。」对方并不回头,但答话却是必恭必
敬,十足是个仆役模样。
一个仆役却能喝退两个门房,这有可能吗?
鱼伯面色逐渐凝重,右掌已然蓄力,但口气依旧平和道:「你叫什幺名字?」
对方依然不回头,答道:「小人名唤刘三,不知大总管今日会来,失了礼数,
实在抱歉。」此时离大厅廊下只剩五步之遥。
鱼伯又问道:「那牛二子去哪了?」
「牛二子老家有急事,告了假回乡下。走之前有向小人说了您老人家的样貌,
所以小人才认得出您老人家。」
话,始终是如此的客气,真像是个专职的小厮.
「喔……」鱼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说道:「可是这牛二子是我随口胡诌的
人呐,刘三。」
步止,人停。
气氛顿时凝重。
沉默的僵持,一人始终背对着另外一人。
刘三松了松肩膀,他叹了口气。
下一瞬,他蓦地转身,便是一掌直轰身后老者的脑门!
然而鱼伯早有防备。就看他左手一记擒拿,便要反扣对方脉门,那蓄劲已久
的右掌,顺势就往刘三的肩头斩了下去。
偷袭未果,刘三却是不慌不忙,不待鱼伯扣住自己,便先收手后退,同时右
脚横扫,却是对准了鱼伯的腰间。
招变得灵活,可对手早已多算两步!
只见鱼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那左手顺势成爪,便往刘三的脚踝抓去,势要
一举擒下这个阴险之人。
就在此时,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鱼伯的心头,他只觉得后背的寒毛突然竖起,
正是后方来了敌袭。
前后夹击,万分危急。谁知……
「来得好!」
鱼伯大喝一声,整个人身形乍扭,那前脚后棍招呼其身,却如打滑一般擦身
而过,全然无功而返,正是神鱼帮巧技身法──鱼粼流光。
卸力、抽身一气呵成。
既知门房也是陌生人,鱼伯自然也把这两人的偷袭算入其中。如今位置对易,
却是三人在内,鱼伯在外,形成对峙。那原本偷袭、包夹的优势瞬间荡然无存!
「说!」鱼伯对眼前三人怒斥道:「你们几个混进本帮想干什幺?」
「鱼总管,何必如此草木皆兵……」
平淡的语气,毫无波澜,似诉家常,其声不响,却令鱼伯全身的寒毛立时竖
起。
只因发话之人,不是眼前的任何一人。
声音自内院传来。内院,又比大厅更里头。
这意味这着什幺?是这发话之人功力高深,抑或是……
未等鱼伯细想,那声音继续道:「吾等前来,自是有好处给贵帮。飞黄腾达
近在眼前,鱼总管不妨考虑考虑。」
「哼。」
鱼伯冷哼一声,内心所虑却是自家小姐的安危。既然那发话者敢如此肆无忌
惮的用内力传话过来,这荆阳宅邸怕也早落入他们的掌握之中,恐怕鱼小薇已经
成为人质也说不定。
无数的念头飞快闪过,鱼伯当机立断──敌暗我明,不宜妄动,先撤再说。
然而,那声音的主人似也看透他的念头,就在鱼伯欲运足后退之际,冷笑道:
「这就想走,还是留下吧。」
那话语方落,一根长棍冷不防撞破大厅紧闭的窗户,直冲鱼伯胸膛。
这势头虽快,但鱼伯也不是省油的灯,内劲一吐,便要接下此棍。
然而,就在鱼伯即将夺棍之际,一声轻脆的响音,好似玉石相击,又彷如金
器交鸣,竟是如此的荡人心魄!霎时之间,鱼伯只觉呼吸一滞,内息骤乱,手臂
顿时失了力气,却是以身硬受此棍。
朱红乍呕,内伤沉重。长棍倒弹,却是给刘三接了过去,可鱼伯也趁这个势
头退出门外。
「去吧,可残不可杀。」那声音之主也不紧张,简单交代道。同时,大厅内
也奔出五道身影,同刘三三人追了出去。
鱼伯不想这暗处高手如此了得,如今身受内伤,可头脑却不含糊,当下便往
人多的地方奔去。
可惜后方追兵身法极快,还不待这名老者藏入人群中,已然追至。
八人皆持齐眉长棍,舞得虎虎生风,鱼伯只闻身后咻咻声响,急忙矮下了头,
恰好躲过了横扫而来的两棍,却也让这两名攻击者趁隙越过了自己,回身包夹。
「糟了!」鱼伯心中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