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时就有人去了,过了一会儿,引来一人,也是一身大神侍的打扮,瞧着很有仙气的样儿。若是灵素在这里,就能认出来这位老熟人了,不是从前临阵脱逃的知县老爷又是哪个?!
观主就问起这遇仙湖的小神迹来,只是这位当日虽在湖边神庙里吃了不少茶,也只晓得一个入水不溺的话。至于旁的什么小神迹……“对了,还有个端阳梦。据说端阳节时候在此湖边住宿,就能得到神灵托梦启示,称作端阳梦。”
再另外的就是些神庙养的“遇仙茶”、“遇仙笋”之类的话了,都是拿湖水浇灌的,据说滋味别具一格。只是这样要算做神迹也有些太过勉强。
端阳节还有半年之久,更何况夜晚做梦又怎么能论定是同这湖有关?亦当不得真。
最后还是只能落在一个“不溺之水”上,还有就是他们自己心里知道的“神收”之事。
只管用这两样来验看的话,自家这许多人这么大阵仗忙了这么些日子,却是丁点功德也未见,——那两样神迹显现依旧。
等人都散了,长乐先生对观主道:“我总觉着你们这修法有些不对路。若是越修神迹越多,听着还像话,怎么反把神迹一样样给修没了,这叫个什么修法?我看你还是缓一缓,免得日后发现不对,铸成大错,无力回天。”
观主笑道:“就是因为世人多是这样的想法,才会不得真的修路。你想啊,这世上寻常人如蝼蚁,遍地而生。若是果然这神迹护佑是该当凡人享用的,那就该如日头云彩一般,无处不有、无地不到才对。可事实呢?这些神迹都藏得隐秘,多少人受其惠却并不知真相。
“那这些神迹是干嘛来的?嘿,若非我得了真传,或者也想不到这里去。这神迹原是神选之意。就如同高人著述,说一半留一半,留待有缘人的意思。且我们用的选信众的方法,都是神示而来,事实也证明,那样选出来的信众确实是最最虔诚的。
“因一知三,可见是没错的了。你总是两头想,却是典籍中所言‘疑心尚在’,还得自觉着些才好啊。”
长乐先生笑笑:“你这话也说过好几回了,我总觉着还不太能放心似的。其实想想也对,自在本在于放下,这神迹渐少确实合了这个‘放下’‘减损’的真意,确是向着自在去的。只是从前小打小闹也罢了,这回居然要在遇仙湖动作,我这心里就又不踏实起来,还是功夫没到家啊!”
观主含笑:“可算有两分自觉了。”
转日就没有再做祈福会了,一众人等把这两日的事情一归拢,就有几个大神侍十分震怒。
“这边的百姓真是太缺调/教了,比灵都等地的差了太多,连祈福动念的基本功夫都不会。头一天子夜会要紧时候,居然因为太冷了就跑去林子里偷摸煮锅子吃酒!哎呀,真是、真是气死我了!太也亵渎神明,简直该遭天打五雷轰才对!”
这边有人劝道:“师兄息怒,这动了火意可是要伤修行的,别气了,别气了。”
另一个道:“是啊师兄想是这几日太累了,这心境有些不稳呢。”
观主倒认真想起这事儿来了,缓缓道:“这湖边神庙不少,从前我来时候也带过来不少神侍,有些就留在了此处。不过这边的神庙多是管些周围百姓供奉祖先牌位、灾时赈济等事,祈福也是信众零散而来,确实少有宣教。”
有人就问:“这里土生的还罢了,怎么跟着观主过来、留下的几个,也不好好做做这些事务,就这么白呆着也算神侍?!”
一时无人接他这话。
最后还是个上了年纪的道:“这湖边百姓少,多是大户人家,且有来历者颇多。也有做过信众教诲的,来的人不多,且阵势大了还易遭官府弹压。咱们这回是因为有观主出面,小小县衙也不敢直面对上,才得清静。若非如此,换边上借神庙闹一个这样的试试,只怕当天晚上就叫人给驱散了。”
边上人都点头。其实还有一个,就是德源县地处山南道又临着运河,这两年是越发好了,从前也不差的。且乐善好施的大户人家极多,这些神庙每年都能收到不少各方供奉,躺着吃都吃不完,谁又耐烦去同什么百姓香火打交道?
与其闹得天天人山人海惹得周边人家不喜,还不如闷声发财,靠着他们每年的供奉过舒坦日子。
只是这话要说出来,不免比得好像他们是因为穷才不得不打信众们的主意似的,自然谁也不会说出口的。
观主想得长远,点点头道:“看来我们的信众筛选之法也得在这里用起来才好,此间的神迹还不知何时才能满愿。那些高阶的信众,愿求和忏悔的都是大事,去不求观他们乐意,要来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只怕也就一回两回。还是得把本地的百姓们唤醒了向神之心才好。”
众人听了都点头,忙着商议起来。
有人不怎么看好:“我瞧着悬。这地方的人实在心愚得厉害,连这样的子夜会都会说出怕冷回家的话,且第二天、第三天竟然不见更多的人来,反而越来越少了。从前我们在灵都、在北地做这样的祈